“唉?我這杯子好像也空了吧?”
爺爺的話讓原本還在強裝鎮定的李窈書瞬間慌了。
即便有麵紗遮掩,她麵上還是染上了一層紅霞。
她不敢說話,更不敢看陸淵,連忙起身,拿起茶壺為爺爺添茶。
可李雲柯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向陸淵佯裝無奈道
“哎呀,我這孫女,從小到大都是彆人給她端茶倒水,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主動給我倒起了茶,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呢。”
他的話讓李窈書捏著茶壺的手瞬間攥緊,連帶著倒出的茶水都有些抖動。
“爺爺!”
她用隻有李雲柯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又嬌羞至極道。
爺爺的話雖然一句都未曾提到陸淵,可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若不是此刻有麵紗掩麵,她隻怕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陸淵並沒有聽到李窈書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看了看自己麵前猶散發著陣陣熱氣的茶杯,麵色有些奇怪。
也就是說,麵前這杯其實是李窈書人生中第一次為彆人倒的茶?
而那個彆人,正是自己?
陸淵看了看似乎有些慌張的李窈書,而後迅速移開了目光,沒敢多看,也沒敢多想。
李雲柯也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什麼過分的話。
再說下去,他怕自己這個孫女以後都再也鼓不起麵對陸淵的勇氣。
意思到了就行。
起碼得讓陸淵知道,李窈書為他倒的這杯茶,並不尋常。
感情這東西,隻要稍微有了那麼一絲起心動念,很快就會在心中占據很大的份量,根本無需太多刻意的引導。
李雲柯與陸淵兩人很快便再次投入對弈之中。
與此前不同的是,兩人的對局逐漸回歸了正常。
陸淵的情緒已經緩和,再下那種除了宣泄情緒之外毫無作用的棋自然也沒了任何意義。
李窈書也緩和了很久的情緒才敢回到陸淵身邊坐下,隔著麵紗,靜靜看著對方與爺爺的對弈。
時光就這樣緩緩流逝。
“吃飯了!”
直至午時,伴隨著鄧月嬌的高喊,原本悠閒的眾人瞬間精神起來。
“這有些過於豐盛了吧?”
“月嬌姐姐的手藝好像又精進不少。”
“張爺爺和李爺爺喝酒嗎?這還有幾壇桂花酒。”
“好啊,小酌怡情。”
“來來來,都倒點。”
“陸兄也來點?”
“陸淵不能喝,他重傷未愈,脈象紊亂,宜靜養。”
“我也不喜歡喝,又辣又苦。”
“噗嗤~桂花酒與昨晚在我家喝的可不一樣,不僅有桂花的馥鬱香氣,而且口感綿柔,非常甜。”
“真的?”
“真的你也不能喝,乖!喝碗肉湯!”
“你這是把陸淵當小孩兒呢?”
“老鄧頭你這話不對,他失憶了,可不就是小孩。”
……
暖陽映照下的小院,陰霾一掃而空,幾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這午宴,如同一家。
院牆之上,一道身穿素白長裙絕美少女,獨自撐著純白色的油紙傘,在微風中孤獨而立。
她伸右手,輕輕觸了觸不帶絲毫雜色的油紙傘。
指尖殘留的血跡為純白的傘身染上了一點血紅。
白紅之色交相輝映,如同雪地中盛開了一朵淒美而妖豔的梅花。
‘師父,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