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旦一成不變,時間仿佛就會加速流逝。
轉眼間,便過去了好幾日。
陸淵每天都隨李窈書以及李承元兄妹二人前往翠微山,聽張文景講解醫道。
張文景講,他聽。
幾日下來,他對醫道的理解以極快的速度精進著。
按照張文景的說法,陸淵已經初步掌握了醫道之理,再隨他看些病症實例就能出師了。
出師以後,一切都要靠陸淵自己了。
但陸淵覺得他還差得很遠很遠。
至少他就沒有張文景的那種能一眼看出他人症結的獨特眼力。
不過雖然張文景沒說,他也大致猜出來了,這種眼力應該與觀想法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所以除去白日的學習與晚上的鞏固外,他的觀想也一日不曾落下,並且不知為何進步神速。
他觀想的依舊是夜空中的殘月。
以窗戶為畫框,淩亂的樹枝為點綴。
殘月當空,散發著瑩瑩微光。
除此之外,窗外的屋簷下還站著一道身影。
一道手持純白色油紙傘的絕美身影。
她獨自立於遠端屋簷之上、殘月之下,看不清麵容,衣袂飄飄,青絲飛舞,如同月下仙子。
陸淵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自己夢中。
但那日夢境之後,她便成了陸淵無論如何也無法摒棄的雜念。
隻要觀想殘月,就必定會出現她的身影。
久而久之,她便成為了陸淵觀想的一部分。
空中的殘月愈發真實,月下的身影也愈發清晰。
或許有朝一日,陸淵能在觀想中看清她背對月光的麵容。
‘會是月嬌姐還是窈書姑娘呢?’
陸淵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空空如也的屋簷,思緒逐漸飛遠,緩緩陷入沉睡。
窗外的屋簷之上,手持油紙傘的白衣少女依舊靜靜佇立在月下,如往常一般柔情似水地注視著陸淵,伴他入眠,卻不敢入夢。
少女一手撐著從未放下過的油紙傘,另一隻手卻拿著一尊模樣精致傳神的木雕。
木雕上的絕美容顏正是陸淵一直不曾看清的她的臉。
‘師父~’
……
翌日。
陸淵醒得很晚,朝陽已經高高升起。
他推開房門,走入院中。
老鄧頭不知從哪兒弄來了長條狀的紅紙,手持毛筆,在紅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什麼。
“這是在做什麼?”陸淵有些疑惑。
老鄧頭理所當然道:“寫對子啊。”
這並不能讓陸淵心頭的疑惑消除。
一旁的鄧月嬌似乎明白陸淵在想什麼,她笑著解釋道:“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所以今天又叫‘除夕’,寫對子是一種習俗,除夕這天將對子貼在門兩邊,迎接新春。”
“新春?為什麼不是新年?”
“呃……其實都一樣,迎接新春是因為新年過後沒幾日便是立春了,立春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代表著春天的開始。”
“沒幾日是幾日?”
“每年都不一樣的,因為二十四節氣取自陽曆,但春節卻取自陰陽合曆的農曆。”
“陽曆和農曆有什麼區彆?”
“世間的天文曆法有三種,一種是以太陽運行位置來劃分時段的陽曆,二十四節氣就是取自陽曆;一種是以月相變化劃分時段的陰曆,最後一種則是陰陽合曆用以指導農時的農曆,前兩種曆法都有其局限性,二者合一的農曆更貼近世人的生活,所以大家一般都用農曆。”
二十四節氣均取自陽曆?
先天八卦圖恰好能演示太陽的變化規律,所以其每一個卦象都能對應一個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