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的右手緩緩伸過去，途中手臂騰地燃起火焰。
正要接觸黑球，表麵‘日珥’觸手唰地一下纏繞在手臂上。
黑氣和火焰交織，纏繞，彼此撲騰，都想要吞掉對方。
突然。
唰地一下。
丁山腦海裡有畫麵回閃，好像是顆腦袋？
他沒看清楚，因為突然出現的回閃，讓他頭痛欲裂。
一張、兩張、三張……
速度由慢至快，唰唰唰的，像翻書那樣。
當速度快到一定程度以後，那顆腦袋反倒是清晰起來。
很醜，青麵獠牙，張牙舞爪，凶神惡煞……
“鬼怪？”
丁山不確定，可以確定不是人。
他頭很痛，與之鬼頭對視後，眼睛像被針紮了似的，汩汩流淚。
然後，他耳邊傳來噗嗤一聲。
好像捅破了什麼東西。
丁山忍著刺痛，強行睜眼。
隻見那顆黑球如斷線的風箏，快速向地麵墜落。
不對抗，落的就快？
丁山調頭朝下，嘗試著不使用異能。
但是麵前仍舊有一道無形的透明的牆，在托著他，不讓他快速下墜。
他還看到，那些光形成的插在黑球身上的劍，在一把把消失。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受到黑氣的影響，剛剛閉眼了，沒看見。
要不是聽到捅破的聲音，他都不準備睜眼。
“不是我捅的？是那些透明光劍？”
這一刻，丁山額頭冒虛汗，背後冒冷汗。
他以為就是比較高級一點的‘幽冥監牢’，把李紅文困住，僅此而已。
卻沒想到，直接把李紅文捅穿了。
固然也有他的功勞，可李紅文畢竟是十級進化者，除了神器尋常兵器很難傷到他，更何況這還不是兵器，是幻化出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
丁山不敢想象，這些透明的劍插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他怎麼墜落那麼快？”
丁山好不容易落地，說著話晃眼一看，才發現李昱臉色慘白，渾身是血。
李昱身上有窟窿，從窟窿的形狀來看，不難分辨就是那些光劍造成的。
“他死了，當然墜落快。”李昱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經沒了力氣。
丁山立刻衝了過去：“為什麼會這樣？你沒事吧？還能不能活啊？”
“你要一直抱著我這樣搖的話，應該不能活。”
李昱的聲音很虛，他從來沒這麼虛過。
“到底怎麼回事，你也沒出手啊，我看你就在下麵站著……”
丁山頓了頓，畫風一變：“裝逼被雷劈？”
“……”
李昱有些無語，也有些疑惑。
丁山不像是在幸災樂禍，反倒是極深的怨氣。
哪兒來的怨氣？
也沒怎麼他呀……李昱想不明白，乾脆不想。
隻要沒殺氣，那就妥了。
“被反噬了，十級進化者，不是我這個等級能夠抗衡的。”
“難怪你要讓女的先走，感情是不想這副狼狽樣被她們看見啊。”
這貨的想象力怎麼這麼豐富。
算了，懶得解釋了。
李昱也沒多餘的力氣解釋：“你去看他死了沒，沒死補一刀。”
旁邊有科技刀，能夠捅穿十級進化者的身體。
科技刀的強悍，有點超出李昱的預料。
看來有必要搞清楚這把刀的來曆，以及那些刺客為什麼要殺他。
其實李昱一直都有留意來著。
可是他拿著科技刀四處遊蕩，從南到北，沒有一個人認識。
還以為丁山、祖娘娘這樣的老牌十級進化者見多識廣，可他們見到科技刀也沒有多餘的反應。
“你還真是狠啊，都這樣了還不放過？”
丁山對李昱在家中的遭遇，知道的並不多。
若是他，有百分之一百的理由要殺李紅文。
可李昱哪裡有這麼充足的理由？
而且，都已經殺了，沒死還要補刀。
李昱突然有了力氣，微微把頭抬了起來，斜著看他。
丁山被他的舉動嚇一跳：“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隻聽李昱幽幽道：“以後要離你遠點兒。”
“為什麼？”丁山一臉不解。
“當心雷劈下來，被你連累。”
丁山沒轉過彎兒來：“什、什麼意思啊？”
李昱不搭理他，他就來到李紅文的屍體旁。
蹲下來之後，拿科技刀去捅李紅文：“喂，老李醒醒，幫我解釋一下你兒子的話是什麼意思？喂？說話呀……死了。”
丁山探了下鼻息，又探了探脈搏，宣告李紅文死亡。
隨後，他便有些恍惚了。
也不嬉皮笑臉了，緩緩萎靡下來。
這時他才發現，腦子不亂了，眼睛也不痛了。
身體也完全虛脫，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稍微一擰都可以出水。
丁山先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向後一倒，緩緩閉上眼。
不出半秒，他又猛地睜開，看向李昱的方向：“你還好吧？能不能堅持住？能堅持的話，等我睡一覺。”
李昱懂他的意思，剛剛那一架，丁山由於太過集中精力，體力流失的厲害。
加上李紅文也在偷取，直到結束，丁山的精力鬆懈下來，才發現沒體力了，全身虛弱無力。
他需要休息，需要進食補充體力。
但是，他已經沒力氣動彈了，更彆說吃東西。
“我沒事，血已經止住了，躺會兒吧。”李昱能理解他。
彆看丁山和李紅文打的不怎麼激烈，其中的博弈是無時無刻的。
兩人一直在消耗，一直在較量。
要麼握手言和，要麼一方死亡，不然這種較量會一直持續，一直消耗體力。
不知過去多久，李昱聽到耳邊傳來輕輕的呼喚，他緩緩睜開眼。
入眼的不是天空，而是一張精致的臉。
臉上掛著淚珠，哭紅的鼻子。
“你醒啦，你終於醒了。”
見到李昱醒了，寶沁彆過頭去，再扭過來，情緒已經恢複了不少。
又變成那清冷模樣，仿佛剛剛哭的人不是她。
“好點了嗎？”
“嗯，丁城主呢？”
“在那邊躺著呢，沒事，我確認了幾秒。”
“……”
李昱本想說‘大可不必’，但是想到之前丁山滿腹怨氣，這句就變成了‘他應得的’。
那誅仙劍陣幻化出來的劍，刺透李紅文的同時，也刺透了他的身體。
他作為陣眼，因為敵人過於強大，沒有能力抵抗住反噬。
同樣，作為陣眼，隻要他處在這個大陣當中，他就可以獲得大陣的庇護以及滋養。
剛剛躺那會兒，除了他靠著自身靈力在療傷，大陣也給了不少幫助。
中間又吃了一些恢複的丹藥，才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李紅文的屍體呢？”李昱不經意地問道。
“屍體？沒看見屍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