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微微點頭,這讓封戾魈猛地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的請示之後,重新化作一道黑炁,附在了薑臨的道袍下擺上麵。
沒有去管封戾魈心裡的忐忑,薑臨看向了手中的兩團灰炁。
這兩團灰炁,顯然也是屬於三茂真君,與先前在普陀觀得到的那一團沒有任何的區彆。
也沒有因為剛剛滅掉的這兩個邪修道場比普陀觀更大更豪華,而有絲毫的變化。
看來,這三茂真君也知道厚此薄彼必生嫌隙的道理。
能把道場搞的更好,是你們自己的本事,但“本神”給予的“恩賜”,不會因此多半分或者少半分。
看起來,很有正神氣度,但也隻是看起來罷了。
薑臨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將三團屬於三茂真君的灰炁給糅合在了一塊。
他並不擔心因此會讓三茂真君生出感應,或者乾脆直接降臨。
如果是前者,反正接下來,薑臨準備直搗黃龍,早晚會被感應到。
而如果是後者,也正合了薑臨的心思,正好一勺燴了。
妙清來到了薑臨的身邊,看向薑臨的時候,眼睛裡的好奇幾乎要溢出來。
方才的那一道神霄雷法,可不像是人間修者能夠催發出來的。
但現在道兄在忙,她自然不會直接去問。
妙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道兄手中那一團大號的灰炁上。
赤金色的三皇法眼睜開,但沒有看到什麼變化,與之前沒有什麼區彆。
薑臨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預想中的兩個結果都沒有發生。
也不知道是那三茂真君太遲鈍,還是因為自己手裡的量不夠。
這小雷音國的邪修道場何止千百,單單是屬於三茂真君的,就不止這個數字。
這般大的體量,每天無數的供奉,偶爾少一兩個,確實難以發現。
不過,很快就不是少一兩個的事情了。
“道兄,忙完啦?”
妙清小心的拽了拽薑臨的袖子。
“嗯,沒什麼變化,繼續清理就好。”
薑臨點點頭,突然迎上了妙清那好奇無比的大眼睛,他不由得啞然失笑,猜到了妙清的心有所想。
“沒錯,我登仙了,就在不久前,但……保密,不要說出去。”
後麵那句話,是薑臨的猜測,自己登仙之後,沒有點卯,沒有錄職,反而是直接被送到了這個邪門地方。
很難說是不是自家法祖有什麼布局。
既然如此,該謹慎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妙清呆呆的點頭,然後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啊!”
她發出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慶祝的尖叫,裡麵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敗犬的哀嚎”?
“為什麼……”
妙清仿佛霜打的茄子,嘟囔道:“同樣是胎裡出家,同樣修了十幾年,為什麼伱這麼快……”
“師父之前還說,我的進境已經超越了同代九成九的修者,讓我不要著急嘞……”
“現在看看……”
妙清正自暴自棄著,突然回過神來,盯著薑臨說道:“嗯……師父說的也不算錯,和人比起來,我的進境或許很快。”
“但不要和妖孽去比嘛。”
‘篤!’
“哎呦!”
薑臨滿頭黑線的收起手,而妙清則捂住了額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薑臨。
“你可以說你道兄我是三界千百年不遇的天才,甚至是天庭新生代的魁首,為兄臉皮厚,也能接的住。但妖孽這個詞,不要用在為兄身上。”
薑臨無奈的搖搖頭。
“哦……”
妙清眨眨眼,捂著額頭低聲嘟囔道:“又不是我說的,是海神娘娘說的……”
“什麼?”
薑臨挑了挑眉毛,自己跟媽祖娘娘八竿子打不著,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還用了妖孽這個詞來形容?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啦,反正就聽海神娘娘說,是一個老頭天天滿世界炫耀他的徒弟有多麼多麼妖孽。”
“後來我一問,說的是道兄你。看來道兄你的師尊在天庭混的不錯嘛,都能和海神娘娘搭上話了。”
薑臨聞言,自動忽略了妙清的後半句,然後默默的抬頭看天。
雖然不知道老頭子的具體身份,但絕對和酆都脫不了乾係就是了。
他這才想起來,媽祖娘娘也有引渡海上亡魂的權能,嚴格說起來,和酆都也算是半個“陰間同事”。
很好,這很老頭子。
“走吧,去下一個綠洲。”
薑臨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辦起了正事來。
妙清點點頭,熟練的扒拉住了薑臨的胳膊。
二人重新化作一道黑白二色的劍光飛遁而去。
一直到了下一個綠洲,薑臨停下了遁光,但卻沒有第一時間下去。
這個綠洲的邪修道場,與普陀觀仿佛,也隻有這一個道場存在。
而薑臨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下去的原因,是因為在那綠洲之上,正在發生著鬥法。
“和尚?”
妙清探頭過去,隻見鬥法的其中一方,是供奉三茂真君的,身穿道袍,頭上頂著戒疤的邪修。
而另一方,同樣是頂著一個光頭,但卻沒有戒疤,而且都穿著規整的僧袍。
“嗯,正經和尚。”
妙清在看到其中一位僧人施展出了正兒八經的金剛咒之後,補充了這麼一句。
“不,不是正經和尚。”
然而,薑臨卻搖搖頭,神色有些古怪。
眸子開闔間,酆都法眼悄然發動。
那些邪修沒什麼好看的,薑臨關注的重點,是那些看起來正經的僧人。
倒不是說這些僧人有什麼問題,修的是正兒八經的佛法,使的也是佛門經典的金剛咒,而且非常的紮實,一看就知道是有真修持的僧人。
但問題是……
“這些僧人的出身,似乎並不是人間,而是天人……不……”
薑臨自言自語著,同時自問自答,否定了自己的話。
“是天人,但也不是純正的天人,而是天人後裔……”
“被貶謫的天人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