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道那株百年肉芝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原來是這肉芝生了靈性,本能驅使渴慕人氣、文韻,居然躲在綺霞瀑偷聽彆人作對子寫詩。”
說著,白素貞看向魯達,道“還請相公在前方酒家歇息片刻,那肉芝機警得緊,相公氣血旺盛,一靠近就嚇跑了,奴家去去就來……”
魯達點頭“娘子請便。”
見白素貞離去,魯達隨意挑了家酒香濃鬱的酒家,栓好馬,入得店裡。
雖然隻是清晨,但店裡生意不錯。
三五個篩酒的酒保,都手忙腳亂,如燕子般在大堂裡亂竄。
在此處吃酒的,大多都是準備去綺霞瀑看日出的‘閒人’,身邊都有家丁隨從,再不濟也是某某名流之後,要去流觴曲水,在溪間聚會,俯仰天地之地。
魯達魁梧的身影,掀起酒望子,撞入店內,卷起一陣冷流。
本還熱鬨的大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一些家丁遊俠,更是滿臉凝重,下意識握住了腰間兵刃。
好在他們見魯達隻是隨意的看了眾人一眼,便在酒保的招呼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並未生事,便鬆了口氣。
隻是不時用戒備和打量的目光,看著魯達的背影。
也有人認出了魯達,臉色或驚或喜,想上來寒暄攀談一二。
但魯達隻是目光冷冷掃了這些人一眼,便打消了這些人的念頭。
待酒保上了菜,魯達看著麵前毫無葷腥的素菜盤子,眉頭一皺,大罵道,
“你這廝,怎麼儘上些和尚菜?但管來些好菜,豈敢怠慢灑家?!”
酒保惶恐,趕緊賠罪道“大人恕罪!實在是今日鄉裡有白事,所有鄉親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操辦布施宴,店裡的酒肉大多都資助那裡去了!”
布施宴?
魯達聞言,有些無奈,想著死者為大,也就不再計較。
示意酒保離去,魯達又篩了兩回店裡的酒,覺得實在淡了些,清湯寡水的。
無奈取出自己的應龍袋,倒滿蜈蚣酒。
這時,魯達忽然聽到官道傳來馬蹄翻飛的動靜,其中還伴隨著吟詩大笑聲。
魯達露出意外之色,喝酒的動作也停住了,目光看向來人。
原是熟人。
……
“陳兄,此番前往綺霞村為魏先生吊唁,你可想好做什麼詩了麼?”
“在下近日恍惚頭悶,連先賢的詩文都記不住了,哪裡還能做詩?”
“陳兄客氣了,你可是以院試前三甲的成績考入我湖柳書院的,家中更是腰纏萬貫,客棧每日喜迎八方客,你做不出詩,誰做得出詩?”
“更不用說,魏老先生之前跟你交情甚好,就差把你引薦入‘怡老會’了,為其悼詩,也是應有之舉……”
“唉,張兄哪裡的話?簡直是折煞我了!賢弟我實在腦袋空空啊……”
陳理之青絲高束,頭戴方巾,騎著高頭大馬,無奈拱手,朝身邊的同窗告罪。
這幾人有男有女,七八人左右,基本都是柳湖書院的學生。
此行是來綺霞村為同窗奔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