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瑤放下琵琶,期期艾艾地挪到謝謹行身邊,無措地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刻意改變嗓音敬向他:“郎君,奴家敬您一杯。”
謝謹行涼涼地掃了她一眼,無動於衷。
隻這一眼,溫若瑤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背脊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後腦。
這會子公子跟寧霽也沒了再幫忙的意思,她甚至能察覺到溫玨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背後。
聽著雅間裡的琴曲聲,溫若瑤一咬牙,欺身而上,抬腿跨坐在謝謹行腿上,一手撐著他的胸膛,另一手舉著酒杯就要往他嘴裡送。
“郎君,奴家喂您。”
她清楚地聽見身旁響起寧霽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寧霽萬萬沒想到,這樓裡的女郎為了攀權附貴豪放至此。
一時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認真地看著重疊在一起的兩人。
公子跟溫玨也下意識地噤了聲,想看看謝謹行這冷麵殺神會不會繞指柔。
謝謹行沒想到她膽子如此大,一時沒有防備讓她騎了上來。
他的手無意碰到溫若瑤露出來的光潔大腿上,隻一瞬便縮了回去,冷聲喝道:“下去!”
溫若瑤也是倔強,將人圈在自己和椅背中間,聲音裡隱隱透著幾分咬牙切齒,“我不。”
她壯著膽子抬手,食指在謝謹行喉結處輕輕滑動,動作輕佻,聲音魅惑:“郎君不肯喝,可是要奴家親口喂你?”
謝謹行眸中閃過一絲薄怒,掐住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不……”
必字還未說出口,溫若瑤已經眼疾手快將醇厚的三日醉送進了他口中。
謝謹行猝不及防咽下一口,還有些許順著他的唇角滑落,自下頜一點一點滴在胸膛。
酒香在兩人之間流轉,謝謹行沉沉盯著溫若瑤,她亦不甘示弱地望著他,還挑釁地朝他眨了眨眼。
此刻的她後悔極了,早知如此,就該帶些毒藥來撒在他的酒杯裡。
一股無形的硝煙彌漫,寧霽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以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溫玨,小聲說道:“溫兄,我怎麼看他倆像是舊識?似快打起來了,這姑娘究竟是誰?”
溫玨一絲興趣也無,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想飛黃騰達的失足女子罷了。
遂搖了搖頭,低語道:“寧兄,我哪裡知道。倒是你常來,謝少卿又是你表兄,你怎的還問起我來了?”
寧霽聳了聳肩,望了公子一眼,見他隻是興致盎然地看著,立刻安靜了下來。
謝謹行渾身緊繃,顯然動了真怒。
他大手一動,將溫若瑤緊緊圈在自己懷中,另一手隔著紗簾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眼神太過冰冷,溫若瑤不自覺地顫抖一瞬,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謝謹行順勢挺直脊背,伸手在她薄紗旁輕輕撥弄著,附身靠近她,灼熱的呼吸撒在溫若瑤耳邊,“溫大娘子,這也是你的玩笑?”
雅間裡的琴聲未停,他的聲音又壓得極低,除了溫若瑤外無其他人聽見。
溫若瑤頓時一僵,不敢置信地仰頭望著他,目光中滿是震驚。
她所為本就荒唐,故一直隱藏自己。就連溫玨都沒認出她來,謝謹行究竟是如何認出她來的?
“你……”
謝謹行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輕柔地將她耳邊散落的碎發彆到耳後。
在外人看來,兩人無非**罷了。
隻有謝謹行能察覺到懷裡溫若瑤微微顫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