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趴在圍牆上麵,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
卿卿正在給新種的花澆水,聞言不高興的瞥他一眼。
男孩年紀小,但情商很高,立馬轉移話鋒,“我是說,姐姐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漂亮,我雖然沒有見過月亮上的嫦娥,但姐姐一定比嫦娥更好看!”
他沒有撒謊,每天見到姐姐都感覺比昨天更好看,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人,也第一次見有人真的可以在太陽底下發光。
卿卿很滿意他的讚美,露出一抹甜美笑容。
小男孩很開心,“姐姐,我可以進去玩嗎?”
看在他嘴那麼甜的份上,卿卿大發慈悲的點頭。
“好耶!”男孩從石頭跳下去,跑著到大門口,這是他在這裡看了那麼多天第一次被允許進屋。
男孩頭上打著發膠,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上身穿襯衣,褲子是背帶褲,像民國時期那種小少爺的打扮。
連喜好都是走藝術風。
等進到院子,他興高采烈地把自己畫的畫給少女看,“姐姐你看,這是我畫的。”
畫裡是她在澆花的模樣。
卿卿看了眼,隨後就撇開臉,畫得一點都不像她。
男孩不失落,還煞有其事道:“可是好奇怪,無論怎麼畫都畫不出姐姐萬分之一的美。”
有什麼奇怪的,說明你畫技太差,卿卿想。
男孩叫江宏,雖然畫技不好,但人很活潑,怕卿卿嫌他無聊,他使出渾身解數,不知從哪搞來一堆碳,說要教她烤燒烤。
結果因為兩人都不會生火,把臉弄得黑一塊白一塊,最後還是諸母看不過眼給他們生的火。
兩人一直烤到太陽下山。
直到大門那邊傳來動靜,卿卿抬頭望去,發現諸晉元今天竟然提早回來了。
此時的男人與他當初在鄉下時簡直判若兩人,一襲潔白如雪的襯衫,外麵搭配著一件剪裁精致的灰色馬甲,皮鞋鋥亮,抹了發蠟的大背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英挺的劍眉,完全一副都市紳士的模樣。
卿卿有些恍惚,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他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在她思考期間,諸晉元同樣在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們,他把手上的禮物放到一邊,先是看向這個年紀較輕的男孩,“你是?”
江宏是第一次見他,對方太過高大,又氣質不俗,居高臨下的模樣格外有壓迫感。
以為他是卿卿的哥哥,江宏有些緊張的站起來,“打擾了,我叫江宏,是住在隔壁的。”
諸晉元頷首,視線移到少女黑黢黢的臉上,伸手過去嫻熟的用拇指擦拭了下,“今天開心嗎?”
這提問出乎意料,江宏以為男人會先責怪或者詢問緣由。
仿佛哪怕女孩把這個院子燒了他也隻關心她今天心情如何。
卿卿注意到男人黑乎乎的手指,秀眉一擰,後知後覺的抬手想擦臉,但動作被製止。
“彆弄臟手。”諸晉元說。
可是她的手本來就是臟的,還有油。
諸晉元看向呆愣在一邊的男孩,提醒道:“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哦哦。”江宏有點怕這個男人,連忙拿起畫板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男人卻叫住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錢包,將一遝紙幣遞過來,露出一個冷漠的笑,“謝謝你今天陪她玩。”
一直回到家,江宏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收下這筆錢,男人明明在笑,可眼神看上去卻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