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鳳駕直奔那富麗堂皇的府邸,然後借口舟車勞頓,不見任何客人。
那些崔縣的權貴們雖然白等了一整天,卻沒人敢有半句怨言,留下重禮之後還要祝願一句郡主保重貴體。
等到眾人散去,紅玉郡主已經換上了輕薄的單衣,坐在了那軟床上。
窗外月色甚美,但紅玉郡主卻無心欣賞,直到那一道黑影掠過,落入房間之中。
來人腳步輕盈,落地無聲,但剛進房間便迫不及待地說“郡主,我回來啦!”
藍石一如既往的歡樂,蹦蹦跳跳來到紅玉郡主的身旁。
枯木般的郡主也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伸出手將藍石抱在懷裡,為她解下臉上的蒙麵巾,然後又仔細地摘下她頭上沾上的枯葉。
也不知道藍石在樹頭瓦麵跑了多遠,身上邋裡邋遢的。但紅玉郡主卻絲毫不計較她弄臟了自己的新衣,溫柔地為這個小不了幾歲的妹妹收拾妥當。
直到藍石將臉都洗了一遍,紅玉郡主才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藍石連忙說“郡主料事如神,崔縣之事鬨得這麼大,終於引來修行者了。前些日子崔縣裡傳說的小神仙並不是招搖撞騙,是真有本事,我都差點被他抓了去。”
紅玉郡主連忙問道“可有受傷?”
藍石得意道“沒有沒有,我機靈著呢,不過,這人當真厲害,沒過多久就發現我故意引誘他與江時月的人鬨起來……”
藍石將自己與陳業相見之事說了,紅玉郡主仔細聽著,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直到藍石說她回到橫刀客棧,見到“清河劍派”留言,紅玉郡主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清河劍派,總算來了。”
藍石聽得紅玉郡主語氣變了,忙問道“郡主,這清河劍派,真的這麼厲害麼?我看那小哥年紀也不大,即使是修行人,恐怕修為也不高,真能對付得了那些魔頭麼?”
紅玉郡主搖頭說“不知道,但總不能坐以待斃。”
雖然被江時月稱作師妹,但紅玉郡主對修行之事所知並不多,畢竟她之前隻是奪舍用的皮囊。清河劍派還是她自己悄悄打聽了許久才聽說的名字,傳聞是非常厲害的仙道門派。
但究竟有多厲害,紅玉郡主也不知道,但這是唯一的希望。
從記事起,紅玉郡主就知道自己身不由己,那魔頭將後宮作為自己的道場,借朝廷氣運與資源修行。
多年來,紅玉郡主一直謹小慎微,博得那老魔頭的歡心,這才勉強保住性命。
如今那魔頭壽元將儘,若是不能晉升化身境便要奪舍重生,紅玉郡主便趁著那魔頭閉關苦修,下令崔縣收集童男童女。表麵上是為魔頭收集練功用的血食,但暗地裡卻讓崔縣縣令打出“清河劍派”的旗號。
隻希望能將所謂的正道修士引來,讓他們斬妖除魔。
但清河劍派能否做到,紅玉郡主自己也並沒有把握。
藍石提起陳業,便補充說“郡主,他在橫刀客棧留了口信,要與那江時月在七日後決鬥,我們怎麼辦?”
紅玉郡主問道“你如今還能找得到他麼?”
藍石搖了搖頭,陳業早就離開了,根本沒留下聯係方式,如何能找得到。
“這不太對,他沒留下聯係方式,為何要你去偷縣衙的文書?偷了又怎麼給他?還有,他為何要約在七日之後,這日子和地點,難道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藍石還是搖了搖頭,她如何能猜到陳業怎麼想的。
紅玉郡主仔細思考了許久,又問道“你回到客棧之時,沒見到那些被他傷了的武林人士?屍首也沒見到?”
“沒有,一個都沒見著,江時月的人和客棧的夥計都不見了,連屍體也沒有。會不會是被他生擒了?”
“就算是抓人質,哪裡需要十幾個人全部抓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個清河劍派的修士……”紅玉郡主不由得捏緊了拳頭,顫聲道“恐怕也是個殺人煉屍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