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帝還是小皇子的時候,那些奴才們嫌他鬨,又怕他跑出去惹麻煩,就告訴他外麵全是鬼,晚上絕對不能出門,皇帝真信了,那一次他實在太害怕了,才會跑去找純妃,而目睹了殺人現場。
他想吃個雞蛋,奴才就騙他說一個雞蛋十兩銀子,一個蘋果二十兩銀子,非常非常貴,皇帝自此就有了節儉摳門的毛病。
很長時間,他甚至不知道飯菜居然是熱的,因為每次從禦膳房端過來的飯菜,試毒,布菜等等一係列動作下來,那飯菜已經冷了。
這些狗奴才們,背後一個個不是這個皇族的勢力,就是那個人的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互相袒護,就這麼欺騙皇帝。
當初皇帝中毒那件事一出,他們又互相推卸責任,正因如此,江晟一怒之下,誰的麵子都沒給,直接將光華殿的人按頭殺了個遍。
自此,光華殿的風氣才好了。
不過皇帝就有了殘暴的名聲。
江晟覺得皇帝有時候更像是被養在華麗籠子裡的金絲雀。
他的好多認知都是先皇教育的,可先皇的教育未必就是對的,先皇三十歲才知道餅子出鍋的時候是熱乎的,因為他從未吃過熱餅,那些奴才們也不會主動告訴他,免得皇帝知道了,矯情麻煩多事。
而且,皇帝自小就是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長大的,就算他說錯了,也沒有人會指出來,告訴他什麼是對的。
他的一輩子好像就隻被圈在這皇宮中了。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個賊,有點意思。”皇帝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朕很好奇,他到底偷了什麼。”
江晟也沉默下來。
“楚國商人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皇帝又問。
“那個女人真狡猾啊……”江太醫一陣頭疼:“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她說,我已經派人去楚國了。”
他頓了頓:“說不定姑姑的死也和楚國人有關係。”
……
安玖打了個噴嚏。
外麵的風吹的真冷啊,可是誰也不敢離開,安玖看到小福子在瑟瑟發抖,他為了好看穿的挺薄的。
安玖也是無語,這宮裡的太監們有自己獨特的審美,比如李公公,他們這些年紀大一些的就喜歡將臉塗白,抹上胭脂水粉什麼的,看著和放久了的土豆上抹了一層白麵一樣古怪。
年輕一點小太監們就流行以瘦為美,簡單的說,就和姑娘們一樣,也不知道多穿一條棉褲怎麼就影響了。
安玖偷偷的想,就算他們打扮的再好看又給誰看呢。
女人看著沒用,男人不喜歡看……
後來她又想,或許也是深宮寂寞,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
“要不你來我後麵吧,我給你擋著風。”安玖好心的說,雖然她也冷,可她穿著厚棉褲呢。
然而小福子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搖搖頭:“不……不用了,你……你和我們不一樣。”
安玖好笑:“都是奴才,差不多哈。”
小福子心想,那可不一樣,你可以給皇上暖床,我能行嗎?
又是痛恨自己不是女人的一天。
不過他最終還是扛不住,偷偷的躲在安玖身後,風沒那麼大了,總算是能緩口氣。
“江太醫不會真的殺了我們吧?”安玖好奇的問。
“應該不會吧。”小福子心想,皇上護著你,誰敢殺了你啊,不過他也不擔心,因為他有師父護著,至於其他沒背景沒人護的,就自求多福吧。
李公公的定力最好,站在前麵,吹著冷風,目不斜視,很有範兒的聽著身後安玖和小福子的對話……
安玖又看了看侍衛們,個個低著頭,像一座座木雕。
她歎了口氣,當奴才真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