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時,她吭都沒吭,杵在門裡側,一秒都沒耽誤,直接點頭。
他輕扯唇角,一刻沒停,轉身便往回走,隻留下一句
“那我告訴秦老,秦小姐天資聰穎,那些簡單的常識,早已掌握。”
秦黎咬了咬牙,不是很情願。
因為從明天開始,她營造出來的對股市一竅不通的人設就碎成了渣渣。
但在這種陽謀麵前,還偏偏沒有避開陷阱的辦法。
被江靳年教,和承認早已掌握股市知識之間,她隻能選後者。
江靳年隻是和她爺爺有交情,不是和她有交情,自那次之後,她很久沒再見過江靳年。
但之後在每一個被迫研究股市分析的日子中,她逐漸後知後覺回過味來——
好像當時不僅是她不想且不敢讓他教她,
江靳年他,似乎就沒打算真正教她。
不然他問她的那句話,不會帶著‘也’這個字。
再後來,再次見麵,已經是一年後。
她在g國旅遊,她爺爺正巧去g國拜訪好友,回來的時候順道將她抓了回來,下了飛機從vip通道出來時,倒是意料之外地見到了江靳年。
他從一輛黑色豪車上下來,好像是來接機,不過不是來接她,是來接她爺爺。
那時她被強行抓上飛機,心裡正鬱悶得要死,沒有閒情逸致去打探他怎麼有時間親自來接她爺爺,敷衍憋悶地朝江靳年點了點頭便鑽進了秦家來接她的車,先一步回了家。
再後來,那天江靳年和她爺爺似乎有公事要談,也一道去了秦家莊園,她自己在房間中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後才發現發燒了,額頭滾燙,臉也燒得通紅。
腳踩棉花一樣從樓上下去,還沒和她家老爺子說她病了的事,就先聽到了她爺爺跟管家說什麼聯姻。
秦家到她這一代子嗣單薄,她一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放眼全秦家上下,能跟聯姻搭上邊的,除了她,估計隻剩後院那隻油光水滑的阿拉斯加。
當時她本就因貿然被抓回來心裡堵著一口氣,結果剛回來,就說什麼聯姻,那股深壓著的叛逆勁兒重新鑽上來,她連偏廳都沒去,直接抓過自己手機,氣衝衝地跑出了家。
老爺子聽到動靜,見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忙讓管家去追她。
同時給剛談完事、從大廳離開的江靳年撥去電話,拜托他幫忙攔住秦黎一兩分鐘。
那天她雖然發了燒,但被這股氣激著,往外跑得很快,隻是剛到莊園外,就傻了眼,剛出大廳時豆大的零星雨滴,一兩分鐘沒到,劈裡啪啦變成了迅疾的大雨。
在她幾步外,黑色豪車前,江靳年正在接電話,
秦黎並不知道電話那端是誰。
她隻看見,江靳年淡淡側首,往她這邊看了眼。
雨越下越大,本就發著高燒,從家裡往外跑得快,連件厚外套都沒穿,秦黎被雨淋著、再被冷風一吹,瑟瑟發抖地直打噴嚏。
江靳年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秦黎被吹得直打噴嚏沒聽見,等她緩過那陣難受,抬頭時,已經見江靳年走向她這邊,將傘往她這邊偏了一些。
秦黎當時滿眼詫異,就江靳年那種冷到骨子中的淡漠性子,她覺得,就算有人當著他的麵暈倒,他應該也不會多分給對方一個眼神,但現在居然能將傘勻給她一點。
豪車另一側,秦黎還沒來得及去看周林正在車中找另一把傘,正狐疑著,就聽江靳年淡聲解釋
“秦老說見秦小姐臉色不太對勁,二十分鐘後有暴雨,這種天氣,不適合賭氣出門,讓我幫忙攔一二,莊園中的管家馬上就到。”
聽完最後一句,秦黎轉身就要走,但從後麵一路跑著追來的管家已經來到,秦黎下頜咬得發緊,沒接周林遞來的傘,正想著從一側跑開,餘光不遠處,她爺爺已經過來。
她沒再折騰,垂頭喪氣地跟著老爺子回了家。
再後來,她和江靳年就很少很少再見麵了。
聯姻的事勉強算是場烏龍,但爺爺年紀越來越大,她逐漸接手了秦家的事業,雖然偶爾和天晟集團和er集團有合作,但股市這種事,平穩時期,江靳年很少親自管,大多數都是她和總助周林線上溝通。
所以在和沈南枝說完所有的來龍去脈後,秦黎想了又想,也想不通,造謠的人怎麼會把她和江靳年聯係到一起。
直到看到沈南枝手機中的那兩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