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剛哄完了趙明月,出門就聽到蘇語凝充滿暗示的話,差點暈過去。
“蘇語凝,我才不缺那點錢!”
可是,村裡人看他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的陸長青就像是放在櫥櫃裡的饅頭,從前看著怎麼都好,可自從他生了一個黴斑,就讓人總懷疑還藏著其他黴斑。
這饅頭已經爛透了。
誰都沒辦法像是過去那樣相信他,反而會在任何捕風捉影的事情裡,先懷疑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長青壓根都快咬碎了。
他後悔死了沒在回來的第一天,就跟蘇語凝把婚離了。
蘇語凝兩手一攤:“趙明月說我是來訛錢的,那我就讓公安同誌還我清白,有什麼問題?”
村支書是陸長青的大伯,看著他長大的。
見他在蘇語凝麵前完全被拿捏住,就知道,蘇語凝說他和趙明月買凶殺人的事情,哪怕不是十成真,也得有個七成以上。
“語凝,我好歹算你半個長輩,你聽我一句勸,把賠償拿了,彆計較那些小事了。”
“你說你一個離婚的女人,總是招惹這麼多是非,整天鬨騰個沒完,誰還敢要你啊?”
蘇語凝斜眼撇著這老東西,差點笑出聲。
“支書,那您這意思,你們村會活在舊社會。”
“婦女離婚丟人,婦女被壓迫不能反抗,婦女婚姻不自由要等男人挑選。你們村屬於婦女那半邊天都塌了,是嗎?”
村支書滿是褶子的臉皮繃緊,拿著旱煙杆的手都抖了一下。
這話要是傳出去,就是他們村重大工作錯誤。
彆說婦聯不會放過他們,縣市領導都要拿他們批評做典型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現在哪還有壓迫婦女的,可不能亂說啊。”
蘇語凝露出受教的表情,繼續逼問:“哦,那婦女反抗欺負,是光榮的事兒,對吧?”
村支書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
“是!”
蘇語凝誠心道謝:“太感謝支書能支持我了!”
幾個來回之間,陸家請來打壓蘇語凝的村支書被堵得啞口無言,再不敢觸黴頭。
陸父閉上眼,覺得自己現在死了也行,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陸長青定定望著蘇語凝遊刃有餘,不帶一個臟字,就被人罵的不敢開口的樣子,眼裡流露出一絲癡迷。
他和蘇語凝結婚之前,她也是這樣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無趣,呆板,令人心煩?
陸長青甚至從心底生出了另一種對蘇語凝的恨意:如果她沒有改變過,他可能就會和她好好過日子,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了。
那種黏膩的的,陰暗的視線,讓蘇語凝渾身不舒服。
她擰著秀氣的眉頭,給楊工使了個眼色,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一邊往外走,她一變心裡倒數著:5、4、3……
“語凝,有事好商量!你還有什麼要求,你說出來!”
陸長青知道今天絕對不能讓蘇語凝就這麼走,那他就隻有絕路一條了。
“這裡麵真的有誤會,但是我們願意承擔責任!”
蘇語凝轉身,看著站在破舊木頭門框下的陸長青,有片刻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