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院消毒水的氣味刺得人鼻腔發疼。
受傷的小工叫鐵柱,才十六歲,此刻正蜷在病床上,後腦纏著滲血的紗布。
老楊蹲在走廊捶頭“都怪我!想著趕工就沒檢查梯子……”
蘇語凝摸出五百塊錢塞給董芳容“大嫂,先交手術費,不夠的從我存折裡取。”
“小蘇老板,這錢該我們幾個湊……”
老楊聲音哽咽,被蘇語凝打斷“鐵柱是在我店裡出的事,我擔全責。”
她轉身看向病房,鐵柱的娘正攥著兒子的手抹淚。那雙手布滿老繭,指甲縫裡還沾著麥殼,分明是扔下農活趕來的。
蘇語凝走過去蹲下,將一網兜蘋果放在床頭“嬸子,鐵柱的傷我管到底,以後他乾不了重活,我也給他安排輕鬆的活。”
鐵柱娘愣愣地看著這個年輕女老板,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來“菩薩啊!我們鐵柱命苦,碰上您這樣的善人……”
蘇語凝眼眶發酸。
前世她自顧不暇,這輩子才懂,窮人的命輕賤如草。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首先就得將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等現在的兩個店開起來穩定下來後,得趕在市政府宣布湖城擴市前,再盤下一個店麵,至於做什麼還得再想想。
二哥蘇向黨昨天晚上打電話說,最遲今晚就能回來,得趕緊再買個店麵。
仔細盤算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另外,童童也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過兩天需要去把孩子的學校定下來。
離開衛生院時,董芳容心情沉重的說道“小妹,鐵柱受傷,這店還要開嗎?”
在農村人的眼裡,店還沒開就見血,很不吉利。
“開!”活過一世的蘇語凝沒有被鐵柱受傷一事影響“大哥你再讓老楊找個小工來頂替鐵柱,等店裡張羅好就開張。”
“搬家可以推遲幾天,先緊著店裡。”
等店開張後賺了錢,才能有餘錢乾彆的事。
“好,聽你的。老楊認識的人多,他找的人乾活都利索。”蘇立軍去推自行車“對了,離婚證今天拿到了嗎?”
蘇語凝搖頭,說起這個就來氣,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離婚的是他不離婚的也是他,把民政局當菜市場嗎?
“小妹你千萬彆心軟,陸長青這個王八蛋的話不要信。”蘇立軍忿忿不平的揮了揮拳頭“我今天就該陪著你一起去,他不不同意,我就打掉他的牙。”
蘇語凝有些明白陸長青為什麼又反悔說不離了,無非是見她要開店,想來分一杯羹。
還好她先前做足了準備,哄著他簽下了財產分割協議。不然鬨下去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從她這裡分一筆錢走。
她就是把錢捐了,也不會給陸長青一分錢。
“陸長青和趙明月回晉城了。”蘇語凝記得前世陸長青回晉城後,很快就跟趙明月結婚了,也確實風光了一段時間。
後來趙家的死對頭拿他結過婚有孩子一事諷刺他,他便將兩個孩子當成了人生的汙點,最後生生將兩個孩子淹死。
這樣的畜生,根本不配為人父。
如今他跟趙明月回了趙家,那便由著他去禍害趙家。
這婚就算他現在不願離,她也能想辦法讓他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