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回頭看了眼蘇語凝,見她點頭,這才從軒軒手裡接了過來“謝謝軒軒哥哥!”
軒軒歡呼著去拉他童童的手,“玩滑滑梯咯!”
兩個孩子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樓道。
蘇語凝從冰箱裡拿出幾瓶冰鎮汽水裝進挎包,等她走出可客廳時,顧清淮已經按了往下的電梯。
她緩緩朝他走去時,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們明明是陌生至極的陌生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竟然變得這麼熟絡了?
她前世的經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
所以,這一世凡事她都親力親為,沒有倚靠任何人的打算。
前世失去孩子的痛,實在是太痛了,這一世她隻想陪著軒軒和昭昭長大。
“入學手續都辦妥了?”顧清淮突然開口。
“多虧您的介紹信。”蘇語凝想起王園長今天交給她的入園通知書,“童童分在小向日葵班。”
顧清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明軒也在那個班。”
“叮!”蘇語凝剛要說話,電梯到了一樓。
童童和軒軒牽著手,一蹦一跳的往遊樂場跑去。
遊樂場的彩色塑膠墊被太陽曬得發燙,童童和軒軒脫了涼鞋,赤著腳在滑梯上追逐。
軒軒的白襯衫後襟沾了片枯葉,隨著他蹦跳的動作上下翻飛,像是隻撲棱的蝴蝶。
“慢些跑!”蘇語凝第三次提醒,“當心摔著。”
顧清淮倚在攀爬架旁,目光追著兩個孩子。陽光穿透樹葉的間隙,在他肩頭織出細碎的光斑。
“男孩子摔幾跤才長筋骨。”他低頭看表,金屬表鏈在腕間折射出冷光,“明軒兩歲時從假山上滾下來,磕掉半顆牙都沒哭。”
蘇語凝詫異地轉頭,卻見他說這話時唇角竟噙著笑。
她忽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聽他說起軒軒的往事。這個總是不顯山露水的男人,此刻眉梢的溫柔像融化的雪水,悄無聲息地漫過心防。
“顧同誌平時工作很忙吧?”她將冰鎮汽水遞過去。
顧清淮接過汽水時指尖相觸,蘇語凝慌忙縮手,汽水瓶“叮”地撞上鐵藝欄杆。
這聲響驚動了不遠處樹蔭下的黑衣男人,他夾著公文包快步走來,皮鞋踩過沙坑揚起細塵。
蘇語凝見過他,知道他是顧清淮的司機。
“顧總。”男人在兩步外站定,目光掃過蘇語凝時微微頷首,“晉城分公司的急件,需要您即刻過目。”
牛皮紙的檔案袋上,“長峰集團”四個字刺入蘇語凝眼底。
她捏著汽水的手驟然收緊,前世湖城擴建時鬨得沸沸揚揚的拆遷案,中標企業正是這個長峰集團!
記憶如潮水般翻湧。
1987年《湖城日報》頭版頭條,長峰集團董事長親臨拆遷現場的照片占據半個版麵。
照片裡男人冷峻的側臉,與此刻樹影裡的輪廓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