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如此，否則他怎麼會察覺不到沈長詢在背地搞的那些小動作呢？
“為父可能是老了。”沈丞相忽而自嘲一笑。
但是下一息，他的話鋒一轉，
“為父的確是老了，但是為父還沒有死掉，你在背地做的這麼多事情，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不成？”
沈長詢不卑不亢站著，周身不見慌亂，語調也很平緩，“兒子從來沒有想過瞞過父親。”
“畢竟兒子一身都是父親給予，兒子所有的才學都是父親傳授的。”
“為父是教你了，但是為父沒有想到，你既然會做出這麼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您告訴兒子要忠君愛國，兒子一直都在忠君。”這句話就是在告訴沈丞相，他並沒有做錯。
“忠君？”沈丞相的怒氣又開始起來了，“你就是這麼忠君的？”
他把調查而來擰成的冊子打在沈長詢的身上。
之前即便是有過盛怒，他也從來沒有這樣“打”過沈長詢。
就是說說重話，但多數都起不到什麼威脅的作用。
沈丞相在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忍不住在想，是因為從前沒有嚴苛管教過沈長詢。
可是他的這位長子，著實挑不出什麼錯來，如何要嚴苛對待他？
沈丞相頓了許久。
忽而說了一句話，狀似後悔的低喃，“為父竟然不知道當年將你帶回來是對還是錯。”
原本沒有什麼反應的沈長詢總算是有了觸動。
“父親是後悔了吧。”他也輕聲。
“那你呢，可有後悔來到沈家？”
“您要聽真話嗎？”他問。
沈丞相不語，隻是看著沈長詢。
看著他俊逸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波動。
即便不是親生的兒子，可到底是放在身邊養了那麼多年，悉心教導，帶著他走了那麼多年的路。
沈丞相的心裡自然是舍不得的。
如今見到他露出猶如困獸一般迷茫的神情，沈丞相發現，他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心中的那些惱怒都化成喟歎，“長詢，放棄你妹妹吧。”
“為父看得出來，她隻當你是哥哥。”
沈丞相既然已經說出這句話，那就意味著他差不離都知道了這些事情了。
即便不能夠完全得知，但也差不離了。
為何會不能夠得知？
任何人做任何事總有個目的和緣由。
之前沈丞相便已經察覺到魏翊對沈湘歡若有似無的心思。
再結合沈長詢對付魏翊的動作來看，分明就是為了他的妹妹。
若真是兄妹之情，何必賭得那麼大。
甚至還要偷偷摸摸去做這些事情，就算是不能夠為外人知，也應該告訴他這位父親。
暗示沈長詢不說，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的妹妹。
他對妹妹哪裡是絕了心思，分明就是情根深種。
可沈丞相沒有想到，他都已經能夠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勸告了，沈長詢竟然還是冥頑不靈。
他反問沈丞相，“父親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若是妹妹願意，您就不再阻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