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騎士幕額頭冷汗滴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君王葉言那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鎧甲，直視他的靈魂。
下意識，他咽了咽口水，試圖平複內心的緊張。
但那股從心底湧出的恐懼卻如潮水般洶湧，無法抑製。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成了永恒。
哥布林騎士幕的心跳加速，快到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半跪在葉言麵前，頭低垂著，不敢與葉言對視。
“你變了。”
葉言的聲音冰冷而平靜，不帶一絲情感。
他注視著哥布林騎士幕，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哥布林騎士幕張了張口，沉默了一下，然後接著道
“我，不知道。或許吧，在醒來看到自己一直生活的巢穴被夷為平地，自己一直追隨的將軍戰死沙場，部下被冒險者團滅的那一刻，我就變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痛。
“那你不去殺冒險者？是他們毀了你的巢穴，殺了你的將軍。”
葉言的語氣依然平靜。
“殺？”
哥布林騎士幕苦笑一聲，抬起頭看著葉言
“我當然殺了。從走出巢穴的那一刻起，我手中的劍就未曾停歇。”
說到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還有痛苦與掙紮。
“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身邊都是殘肢斷臂，還有那些被綁架的無辜小孩。”
說著，哥布林騎士幕緩緩抬起了頭。
“君主大人，你知道那時候的我，到底在想什麼嗎？”
葉言沒有說話，哥布林騎士幕接著說。
“那時候，我已經殺夠了”
“於是在想，要是將他們養大，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會不會很有趣”
他看著葉言，似乎想要讓葉言看出瘋狂，然而他的小君王一如既往，麵無表情。
“但你沒有做”
葉言沒有聽下去，便做出結論。
“你辦不到”
他從哥布林騎士幕的眼中，看出了動搖。
哥布林騎士幕不是那種人。
那種將人當做純粹工具的人。
他很了解那種人的表情，眼神，行為舉止。
“嗬嗬，真不愧是小君主”
哥布林騎士幕苦笑出聲，感歎道
“是啊，我辦不到”
“我也沒有想到，我會變得如此的脆弱。”
“呐，小君主大人，我這樣是不是背叛了哥布林一族？”
哥布林騎士幕看向葉言，雙眸中滿是迷漫，緊握雙手在不斷的顫抖。
“所以，你一直害怕嗎？”
葉言看出了哥布林騎士幕眼中的動搖，接著道
“要是這是背叛，那我便早是叛徒”
“不，小，小君主，不是”
哥布林騎士幕似乎想要為葉言開脫，但被葉言搶先開口道
“我一直在保護媽媽，那是我在此世惟一的親人”
“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亦是如此”
“哪怕讓我為此擊殺同類哥布林，我也沒有半分的猶豫”
葉言看著哥布林騎士幕那淚流滿麵的臉，遲疑了片刻，接著道
“去做你想要做的就是了。”
“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