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保研名額後,她聽從老師的建議,先是國考報名江城市直單位折戟,省考高新區三不限再次失敗。
第三次公考,她沒能扛住家裡的壓力,報名了家鄉縣城某基層崗位最終上岸。
但沒多長時間,就聽說她因為家庭,工作,婚姻的三重壓力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破碎的她。
原本光芒四射的年輕女孩,被原生家庭長出的枝葉生根纏住,在縣鄉的熟人社會裡喘不過氣。
她當然不適合體製內。
像她這樣沒有天線和背景,家庭情況又拖後腿的女孩,回到一潭死水的基層社會,注定會被人當成一盤菜。
在大城市打拚才是她的歸宿,光著腳的孩子,隻能努力奔跑。
“跟你乾?”
賀盈啞然失笑,重新打量呂錦程,總覺得這三個字從一個大一新生口中說出來,充滿了違和感。
一個響應學校號召,在象牙塔裡小打小鬨的工作室,就想買斷自己的未來?
實在是有點離譜。
“學姐,我沒跟伱開玩笑。”
呂錦程繼續說道:“新聞專業又不像法皇漢帝,可以選的崗位就那麼幾個。”
“三不限都是全職備考的神人,你拚得過嗎?”
“最後你大概率會妥協,回到家鄉奉獻自我,草草相親結婚,蹉跎一生。”
賀盈深吸一口氣,保持沉默。
“而且在那種環境下,你越是上進,越是勤奮,有可能討厭和嫉妒你的人就越多。他們就會越不斷地否定你、打擊你、給你潑冷水,千方百計地讓你相信他們做不到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呂錦程站起身來,聲音中氣十足。
“有的人會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明明大家一起好好的,你偏要超過他們。”
“我把這些稱之為平庸的重力,所以才建議你掙脫圈層,擁有自己的逃逸速度,永遠往上走。”
賀盈越聽越認真,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指。
呂錦程的話說到了她心裡,她感同身受。
這年頭隻要“下嫁”,無論是社會意義還是男女關係上,很多圍觀群眾的第一感受不是共情,而是你有問題。
無論是消失的保研名額,還是名校畢業被發配到了過於貼近群眾,同事全是本科以下甚至職校生的基層,或者法律jd願意去做內所的legal&ive,圍觀群眾相當一部分不會覺得哀歎時局艱難,不會心疼你的境遇,隻會覺得你肯定有什麼問題。
要麼是能力問題,要麼是腦子問題,總之是彆的地方去不上才淪落至此。
這就是人性。
“你跟我乾,我保證你畢業前在江城住上自己的房子。”
“哈?”
賀盈忍不住笑著反問。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忽悠我,你的工作室不是隨便玩玩的?”
“我要真聽你的,到時候你心血來潮不乾了,我怎麼辦?”
她在學生會一線,這麼多年的確見過不少富二代通過關係拿到學校的創業政策支持,但大多都是玩票之舉。
“學姐,你知道m工作室是做什麼的不?”
“當然,我是新聞專業的。”
“你們新聞專業,比普通人擅長寫稿子吧?”
“是這樣。”
“學生會人才濟濟,裡麵也有懂營銷的高手吧?”
“對,確實有不少腦子活泛的學弟,怎麼了?”
“懂攝影的人也有吧?”
“也有。”
“那不就得了?你手上有這麼多資源,你怕什麼?”
呂錦程攤開手,笑眯眯地盯著賀盈。
“你來把我的東西學過去,假如你真覺得我不靠譜,你完全可以拉班子自己乾,對吧?”
“反正你是主席,學校不可能不支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