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受傷的?”
三天後的原城,一處隱秘卻又極具科技感的治療室之外。
許深雙眼深沉,雙眼依舊有些紅著。
看著治療室內依舊昏迷的王清清。
王清清一隻手臂近乎斷掉了,還好送回來的及時,目前還能接上。
“你在阻攔屍猿群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生活區的門口。”
“有幾隻行蹤很隱秘的屍猿,差點溜了進去,清清出來阻止了他們。”
“有一隻接近二階後期巔峰了,所以清清手臂才受到重傷。”
一旁,王兵抽著煙,雙手微微顫抖著,沙啞開口。
許深坐在王兵一旁,沉默半晌,一隻手微微握著。
仿佛有些緊張。
“生活區......活下來多少?”
“六成無事,尚在接受驅除治療。”
“剩下的三成,或轉化成了屍鬼,或半人半鬼的樣子,被關了起來防止暴動。”
“本來我們想第一時間進去救人。”
“但轉化之心詭異,幾乎無視境界,不論誰都無法第一時間進去,隻能等待時間結束。”
王兵搖搖頭。
哢!
許深坐下的鋼製長椅被他手掌掰碎了一角。
就算徐老爺子和他攔了這麼久,也近乎三成人被轉化了麼...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命如草芥,誰都可能會死。”
“不要多想,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王兵看著許深,抬起手拍了其肩膀一下。
半晌,許深苦笑了一聲,站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我知道,但...就是感覺有些難受。”
“徐微的一抹記憶之靈被我們搜尋到,你自己看,還是我們專業的人員看?”
王兵的話從背後傳來,讓許深腳步一頓。
記憶之靈,是薪火對一個薪火衛最後的彌留。
其中會蘊含其主人生前的一些珍貴記憶,用來被人記住。
許多人的墓碑上,一些事跡,都是通過記憶之靈找回來的。
“我自己看。”
......
“徐微,你說今天我們能覺醒什麼樣的天賦?”
“隨緣唄,反正我基本是沒抱什麼太大的指望,我甚至都不太想進薪火衛,太危險了。”
年輕的徐微坐在高中課桌上,與身後的夥伴談笑著。
“徐微,木係天賦,一百四十米!!”
徐微沒想到,自己的天賦竟然不錯。
“徐微,你一個治療木係的天賦,就彆湊熱鬨了,留在後勤治療不好麼?”
畫麵一轉,一片許深不知道是哪裡的戰場上。
一名背著長劍,一臉嚴肅的中年人,正警告著徐微。
這時的徐微,二十八歲。
“隊長!全隊就剩你和我了,我還給誰治療?”
“趕緊給我滾!你的力量太弱!沒到掌火境根本就無法發揮你的優勢,彆留在這裡了!”
徐微看著自己的隊長,和許多陌生,卻又有一麵之緣的薪火衛,前赴後繼上了戰場。
他們都死了。
這一處戰場,失守。
三十三歲,他認識了一名同樣在薪火衛任職的女子,結婚了。
三十八歲,上麵來了通知,駐守東北區長白山戰場。
這一守,六十年。
六十年裡,他卡在了掌火境,天賦到了儘頭無法突破。
於是他在想,如何可以避免曾經的事發生,他不想再繼續看著有人死在他麵前。
那種無力感,他不想再出現。
也是這些年中,妻子去世,兒子結婚。
後來,兒子兒媳死在了一次執行的任務之中。
留下了一個八歲的女兒,也是徐微的孫女。
“爺爺,爺爺,小妙妙已經會畫畫了,你怎麼還不回來找妙妙啊?”
“爸爸媽媽說去了很遠的地方,園裡的阿姨也不讓我去找你。”
“爺爺,妙妙想你和爸爸媽媽了,你們是不是不要妙妙了...”
手機屏幕上,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哭泣著,徐微在細聲細語的安慰...
“妙妙,等爺爺忙完這一陣休假後,就去找你好不好。”
“這裡的叔叔阿姨很累,爺爺要幫幫他們。”
“真的嗎,那我們說好了,一定要來找我哦。”
“一定!”
......
許深輕閉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他漸漸睜開雙眼,從一處幽暗的室內起來。
一旁,幾名工作人員看著他。
“結束了麼?”
一名女子輕聲細語開口。
“結束了,徐老爺子的事,我會替他寫上去的。”
許深點點頭,擦去眼角的淚水。
“多謝你,許深同誌。”
“沒事。”
將徐老爺子一生重要的事跡寫下來後。
許深走出了薪火衛的原城基地。
看著刺眼的太陽,還有剛剛變冷的天氣,感覺有些恍惚。
長白山終年無日,飛雪連綿,氣溫永恒不變。
一下子從那邊回到城內,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不遠處的陽光之下,烏雲在對他招手,隨意坐在一處台階上,叼著煙。
許深走過去,在一旁坐下。
“我看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