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丞相蕭何蒞臨淮陰侯府,韓信受寵若驚,邀請蕭何共飲。
“蕭大人,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韓信端起爵,喝了口酒,麵色很是輕鬆,看起來心情不錯。
“是,上次見麵好像還是兩年前,陛下剛徙居長安之際,在未央宮設宴,宴請群臣。”
韓信想了下,點頭應道“對,我也想起來了,蕭大人,兩年不見,你過得可好?”
“勞煩淮陰侯惦念,一切安好。侯爺你呢?”
韓信苦笑一聲“大人也看到了,我一個被軟禁之人,哪有什麼好不好!過一天算一天,說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不錯,韓信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他肯定自己活不了幾年,說不定哪天劉邦就下令處決他。
“侯爺未免悲觀了些。”
“大人不必寬慰我,我不過是說出來實情。”
蕭何心生尷尬,端起爵喝了口酒,掩飾心虛。
“還記得當年是大人向陛下舉薦我,我才有了一展抱負的機會,這份舉薦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來,蕭大人,這杯酒我敬你。”邊說韓信邊舉起爵,一臉敬意。
蕭何也端起爵,心中的尷尬更甚,道“侯爺乃當世奇才,理應得到重用,我其實也沒做什麼,關鍵還是陛下,有大魄力,不拘一格降人才!”
“是是,來,喝酒。”兩人相視一笑,紛紛將爵遞給嘴邊,喝了一大口。
“對了,蕭大人,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前來,可是有要事?”
“額,也不算要事,去年秋天陛下不是出征去平叛陳豨嘛,昨天凱旋而歸,明日下午要在長樂宮大擺慶功宴,希望群臣均到場,但又擔心侯爺不肯賞臉,便親自派我前來邀請侯爺。”
韓信了然地點點頭,可不免心中起疑陛下凱旋回朝?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難道陛下是秘密歸來?不願大張旗鼓?
“陛下是昨晚抵達長安的,沒幾個人知道。”蕭何一眼看出韓信的疑惑,趕忙解釋。
“果然如此,我就說嘛,我怎麼沒聽到風聲。”
“陛下回來的匆忙,準備慶功宴倒也倉促。侯爺,既然陛下派我前來邀請侯爺赴宴,侯爺會賞光吧?”
韓信大笑一聲“你蕭大人親自出麵,我怎可博了你的顏麵。好,明天下午我會去長樂宮赴宴。”
“好,一言為定。來,喝酒!”蕭何笑著端起爵,敬向韓信。
韓信也端起爵,笑著敬向蕭何,仰頭一飲而儘,絲毫沒覺察危險即將來臨。
第二日下午,淮陰侯韓信如約進入長樂宮,而丞相蕭何親自在宮門等候,領著韓信走向‘赴宴大殿’。
“蕭大人,你怎麼還親自迎接我?不必如此!”
“咦,我擔心宮人們慢待了侯爺,反正我也剛到,就在宮門處等候侯爺,咱們一同前往。”
“哈哈,也好。”
蕭何領著韓信走進長廊,朝長樂宮的鐘室踱去。
另一邊,戚無憂與薄姬兩姐妹正漫步在長樂宮。
“戚妹妹,我很少來這長樂宮。”薄姬四下看看,滿眼新奇。
“我也是,今天正好有閒情逸致,就跟姐姐一起來這長樂宮走走。”
這時,戚無憂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姐姐,我聽說前陣子恒兒病了?可好些了?”
“勞煩妹妹惦念,不過是受了些風寒,喝過藥,沒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
“對了,妹妹,陛下出征去平叛賊,也走了有半年了吧?”
戚無憂想了下,道“可不是嘛,去年九月份走的,至今有半年了。”
“這次出征走的時間有點長啊!”
“是,走之前陛下就提過,說陳豨是用兵高手,不好打,這次平叛時間可能要長一點,果然不出陛下所料。”
“陛下會平叛成功吧?”
瞥到薄姬麵露憂慮,戚無憂安慰一句“姐姐放心吧,陛下會成功的。”
薄姬點點頭,這時,不經意間遠處長廊方向閃現兩個人影,略微熟悉,薄姬手指著長廊,道“妹妹你看,那是蕭何大人嗎?”
戚無憂順著薄姬手指的方向扭頭一看,也望到蕭何和一名男子在長廊走著。定睛一看,那男子身材挺拔高大,麵容剛毅,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無憂一眼認出那男子不是彆人,正是淮陰侯韓信。
“蕭大人和淮陰侯。額,蕭何和韓信?”戚無憂後知後覺,認真再看,長廊那裡走向遠處的那兩人,不正是蕭何和韓信嘛!一股恐慌瞬時油然而生,無憂突然意識到什麼,眸子睜得大大的。
“妹妹,你怎麼了?”薄姬也注意到無憂麵色有異,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人。
顧不上薄姬的問話,戚無憂趕忙慌張地快步走向長廊。薄姬不明所以,也跟著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