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聯合丞相蕭何,以謀反之名將淮陰侯韓信誘殺於長樂宮鐘室,並下令誅殺了韓信的三族。在前線平叛陳豨的皇帝劉邦,得知韓信被殺一事,是又喜又憐之。這麼一個軍事奇才,就這麼隕落了?好生可惜,但又不得不如此!
這天下午,薄姬來到昭陽殿看望臥病在床的戚姬。
“妹妹,你怎麼病的這麼厲害?”薄姬坐在床榻邊,瞥到戚無憂小臉慘白,兩頰凹陷,為之驚訝。
“病來如山倒!彆提了!”無憂的聲音氣若懸絲,聽的人心疼。
“妹妹,我聽說你都病了一個月了,太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悲傷過度,開了藥方,我也喝了藥,不起作用。”
薄姬點點頭,不解道“妹妹,恕我直言,你這病可是跟淮陰侯之死有關?”
“姐姐,我也不瞞你,卻是如此。”
薄姬更加不解,道“妹妹,你跟淮陰侯很熟嗎?他死了,你怎會這麼傷心?”
戚無憂無奈地擺擺手,道“說來話長,姐姐,其實我跟韓信算是老相識,隻不過他不記得了,可能在臨死之際他突然想起來了,還囑咐皇後要善待與我。”
“怪不得,那倒是一切都解釋地通了,也難怪你會這麼痛心!不過,淮陰侯的處境,是必死無疑,你還是想開點。”
“是,道理我都明白,可身體不爭氣,一下子就病倒了,讓姐姐擔心了。”
“看你這個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藥可能作用不大,但也得繼續喝。”
“我知道。”
這時,戚無憂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姐姐,前幾天我聽說恒兒被封為代王,離宮去了代國?”
“唉,是,恒兒才八歲,就要遠赴代國,代國與匈奴接壤,苦寒之地。”提到劉恒,薄姬一臉憂愁。
“我本來還打算為恒兒送行的,奈何我病成這個樣子,也無法下床,沒能見上恒兒最後一麵。”
“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恒兒又不是永遠不回長安了。”
“說的也是,姐姐,恒兒走了,估計你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你可要放寬心呐!”
“妹妹,你不用擔心我,我想得開。”
椒房殿
“娘娘,聽說戚姬病了一個月了,還不能下床,著實病得不輕。”貼身侍女小蘭道。
坐在桌邊飲茶的呂雉一挑眉,想了下,道“太醫給她診治過了?”
“是,說是悲傷過度,也不知她在傷心什麼?”
呂雉當下了然,還能悲傷什麼?肯定跟韓信之死有關,看來所謂的前世情緣,當真是情深意重!呂雉的心中不由地心生豔羨。
“昭陽殿那邊,再有什麼情況,就向我稟報。”
“諾。”
夏末,戚無憂終於病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這天,她領著侍女紅葉以及幾個便衣侍衛出了宮。皇後呂雉念在無憂久病多日,特準許無憂出宮散散心。
好久沒出宮了,走在長安城蕭條的大街上,戚無憂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前世大唐繁華的街道,這漢初跟唐初比起來,街上的繁榮景象大相徑庭。
“夫人,咱們這是去哪兒?”侍女紅葉道。
戚無憂搖搖頭,懶洋洋道“無處可去,在街上隨便走走吧,日落前咱們回宮。”
“諾。”
無憂一行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走著走著就路過一家琴行。無憂前世的記憶再次被喚醒,前世她與世民第一次碰麵就是在琴行,想至此,無憂便索性走了進去。
琴行內擺著各式各樣的樂器,比如鼓、編鐘、鐃、簫、笛、角、笳、瑟、箏等等。無憂環顧一圈,沒有發現琵琶,不由地失望起來。在她第一、二世時她會談琵琶,可這第三世回到秦末漢初,琵琶這種樂器還沒生產出來呢。
就在戚無憂沉思之際,一道略顯哀怨的樂曲聲在屋內倏地響起。
戚無憂回神,循聲扭頭一看,隻見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麵容清雅的青年男子坐在不遠處的席子上,在吹著胡笳,而那男子披發左衽,身穿匈奴服飾,其身邊還站著兩個匈奴男子,像是隨從。
就在無憂端詳之際,那名吹著胡笳的匈奴男子也注意到了無憂,四目相對之時,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戚無憂一怔,心咯噔一下,而那男子直接停下了吹笳,不可置信地睨著無憂。
“單於,怎麼了?”其隨從見單於突然不吹了,有些詫異,順著單於的目光也望向戚無憂,當下了然。
不錯,坐在席子上吹笳的匈奴男子不是彆人,正是匈奴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單於冒頓。他這幾日一直待在漢朝的都城長安,今日晚些時候便打算離開長安,返回匈奴。
隻見冒頓放下手中的胡笳,起身作勢要走向戚無憂。戚無憂心生恐懼,不想跟匈奴人接觸,趕忙催促一聲“咱們走。”便領著侍女、侍衛離開了琴行。
見無憂一行人慌張逃離琴行,冒頓一怔,趕忙用匈奴話吩咐一聲“你們去,跟蹤剛才那個姑娘,看她是長安城哪家的姑娘。”
“是。”不敢耽擱,那兩名匈奴隨從立即大步追了上去。
出了琴行,戚無憂就著急忙慌往未央宮的宮門方向走去。
“夫人,我們這麼著急做什麼?你不是說要日落時才回去嗎?”紅葉不解道。
“我改主意了,趕緊回宮。”不知為何,戚無憂心生恐懼,剛才那個吹笳的匈奴人目光淩厲,看的人渾身發毛。
這時,一個便衣侍衛回頭望了眼,瞥到剛才琴行的一個匈奴人跟在後麵,道“夫人,剛才琴行裡碰到的一個匈奴人跟了過來。”
“夫人,要不要小人教訓他一頓?”
“不,不要惹事,咱們趕緊回宮,隻要進了未央宮,就好辦了。”
“諾。”不再耽擱,戚無憂又加快了腳步,一行人火急火燎地朝未央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