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索要戚夫人?這,這是何意?他不知戚夫人是朕的妃子嗎?”劉邦看過縑帛後,大驚失色。
“陛下,冒頓正是知道戚姬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才會明目張膽地索要戚姬。”
劉邦的心咯噔一下,臉色不由地陰沉下來,思索片刻,道:“皇後,你是說冒頓是故意而為之?”
“正是,冒頓就等著陛下拒絕,好以此為借口,出兵圍攻長安。”
劉邦的眸中閃過一絲銳利,一股怒火噌地竄了上來,應聲道:“那就讓他來好了,朕還怕了他不成!”
對於劉邦的震怒,呂雉沒有意外,平靜道:“陛下,你不會忘了昔日的白登之圍吧?”
額,劉邦一怔,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不作聲。
“說些義憤填膺的話,很容易,但要真刀真槍地與匈奴對決,還要勝出,這就難辦了。臣妾聽說當年陛下因為輕敵中計,被匈奴大軍圍堵白登山,達七日之久,最後還是采用了陳平之計,向匈奴稱臣納貢,才得以脫困。後來陛下的騎兵與步兵合兵一處,陛下有意再殺個回馬槍抗擊匈奴,卻被陳平勸阻,陳平曉以利弊,才讓陛下打消了念頭,班師回朝。”
呂雉頓了頓,繼續道:“如今,距離白登之圍也過去幾年,百姓雖然休養生息,但這幾年陛下連年平定叛亂,國庫空虛,百姓的賦稅也沒有減輕。這個時候如果再向匈奴開戰,咱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可以說是必敗無疑,到時大漢也將覆滅,匈奴會占領長安,百姓們必將生靈塗炭。還望陛下明鑒!”
唉,劉邦長歎一聲:“可如果朕把戚姬交給匈奴,匈奴還是貪得無厭,繼續向我大漢用兵呢?”
“如果真是那樣,那便是大漢的一場浩劫,匈奴出師無名,必會激起我漢軍士兵的群情激憤,到時,士兵們必將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士氣之高昂,可見一斑。到那時,勝負還猶未可知!”
劉邦依舊不作聲,端起酒壺自斟自飲,內心也在權衡利弊。
“陛下,臣妾知道你寵愛戚姬,但現在國家內憂外患,百姓也經不起折騰了,我們要儘量避免與匈奴開戰。兵者,凶器也!曆朝曆代,用兵作戰都是下下策,這會加重百姓的負擔,傷及數萬將士的生命!如果能用一個女人換取兩國百姓的長治久安,臣妾認為,這未嘗不可。還請陛下為大漢的萬千子民著想!”
劉邦哀歎一聲:“皇後,你的意思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朕要認真想想。”
“諾。”
呂雉衝著劉邦恭敬地一行禮,便退出了宣室殿,向自己的椒房殿走去。
“娘娘,您說陛下會同意嗎?戚姬可是深受陛下寵愛。”侍女小蘭問道。
呂雉目光深邃,平靜道:“陛下會同意的,戚姬就算再得寵,也沒有皇權重要。孰輕孰重,陛下還是分得清的。”
不錯,大漢皇帝劉邦已然做出了選擇,儘管於心不忍。
晚上,劉邦來到戚無憂的昭陽殿就寢。
坐在席子上借著燭火看著竹簡的戚無憂,瞥到劉邦走進,趕忙放下竹簡,起身相迎。
“見過陛下。”
“天黑了,就彆看了,小心看壞了眼睛。”劉邦瞥了眼桌上的竹簡,道。
“陛下說的是,我會注意的。”
劉邦來到無憂身旁,溫柔地拉起無憂的手,走向床榻。
劉邦攬著無憂坐在床榻邊,垂著眸子,麵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