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桓?畫像師?”
武承嗣笑了笑,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好,那你現在就畫給本相看看,殺了周興父子二人的凶手到底是誰?”
“喏!”
盧淩還有些怔愣愕然,不太明白慕容桓此舉是為何?而且他為什麼不自報姓名為蘇家四郎蘇桓了,而是慕容桓?
盧十一郎不以為然,一聽說要作畫,便十分期待興奮,迅速為慕容桓取來的筆墨紙硯,並命人搬來了一扇屏風,讓她畫。
待慕容桓停筆,盧十一郎便立馬過去瞧,頓時含笑的臉倏然一凝。
看到盧十一郎的驚訝表情,武承嗣也有些好奇的走過來瞧了一瞧,卻見畫麵上隻畫了個無臉人,而且一半戴有女子發冠,而另一半卻為男子冠巾。
“小桓郎君這是何意啊?”
慕容桓便道:“因這個人承天之命,氣勢太盛,我不敢畫出全貌。”
“不過,雖然我不能說出凶手是誰,但也可以依據一些現場痕跡,還有盧少卿與李小憐等人的描述來判斷凶手的相貌與動機。左相大人,你想聽嗎?”
武承嗣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抬手道了聲:“好啊,你說說看!”
“先說說凶手的動機:周興父子作惡多端,彆說是這位韶華院裡的名妓霍小憐,便是這洛陽城中許多百姓都想殺之而後快,但以周侍郎的身份地位,能接近他並刺殺成功的人其實不過廖廖幾種人,第一種人,便是他們的枕邊人或是最親近信任之人,而第二種人便是用完了他想要廢棄他的人!
左相大人認可我的說法嗎?”
武承嗣點頭:“不錯,這兩種人確實是最可能的凶手,那麼周興父子身邊最信任的人是誰,最想廢棄他們的人又是誰?”
“對於周九郎來說,最信任的人應該就是他的義父周興,而最想拋棄他的人,也應該是他的義父周興!”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要說,周九郎為周興所殺?”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周九郎為周興手中的一把刀,但辦事不夠利索乾淨,一把刀在用得生繡的時候,更或者這個人生出異心的時候,總是要被拋棄的。”
武承嗣聽罷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小子,還真是能胡亂攀扯,巧言善辯,你是在為凶手開脫嗎?”
“大人若是這樣想,也可以,畢竟周興已經將自己做過的大部分惡事都寫在了罪告書上,而他做過的那些事又到底是受誰指使呢?
其實周興這把用生繡了的刀,也到了快要拋棄的時候,而且拋棄周興這把刀的凶手已然找到了下一柄代替他的刀,所以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慕容桓說到這裡,以盧淩為首的一眾大理寺捕快已是目瞪口呆,武承嗣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小子,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武承嗣話音剛落,便聽到堂外傳來聲音道:“她的意思是,周興父子乃是天殺,是我受聖人之命,將他們正罰!”
武承嗣倏然回頭,就見正是蕭慕宸帶著玄羽正徐徐走了過來,他手中似乎還拿著一道明黃的卷軸。
看樣子是剛從紫微宮裡出來趕到此處。
“蕭中丞此言又是何意?”
蕭慕宸便答道:“左相可能有所不知,其實早在兩日前,便有人在銅匭中遞交了周興謀反的告密信,聖人為了不驚動周侍郎,便讓我秘密調查此事,昨晚我便侍令禦史來俊臣來審問周侍郎,可誰知這周侍郎聽聞了有人告他謀反的消息後,便乾脆畏罪自殺了!”
武承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嗤道:“你簡直胡說八道,周興若是畏罪自殺,為什麼還要將自己裝進甕裡,受這炙烤之苦!”
“以他的罪行,他若不受炙烤之苦,那便是全族人一起跟著受淩遲之苦。所以這個刑對他來說,還是輕的!”
蕭慕宸仍不緊不緊的含笑解釋,同時將手中聖旨以及一紙罪告書遞到了武承嗣手中。
“左相大人不妨再好好看一眼這份告罪書,看他都招供了些什麼?然後再聽一聽這大理寺外的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