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頭們緊張的從馬背上取下申胃,為騎土披甲。
騎士們下了原先的馬,另有蒼頭牽著新馬來到他們身邊。
漢國騎士有馬,還是多馬。
尋常騎士,一匹馬用以載自己,一匹馬用來載甲胄,一匹用以載蒼頭,一匹什麼都不載,衝陣時所用。
若是最精銳的騎士,甚至能達到五馬六馬乃至二十蒼頭的地步。
巧了,漢國不缺馬,也不缺騎著馬左右射箭的精銳,更不缺甲胃。
過去齊國的地理位置實在出色,有馬,有人,有糧,有鐵,若是算上南部的兩淮地,其實還有船,隻是齊人不甚在意。
當下的漢國繼承了齊國的這些特色,並且在此基礎上繼續發展。
劉桃子此刻被蒼頭們換上了沉重的甲胃,騎上了黑風,拿起武器。
騎士們整裝待發,帶頭破陣的那些騎士們,其馬匹都開始披甲了。
北朝甲騎具裝重騎士,恐怖如斯他們站成了一排。
比起當初,劉桃子闊氣了。
陽光之下,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士們站成一排,膀下戰馬都是披了申的,光芒照耀在其甲胄之上,反射出寒光來。
他們彼此之間保持著距離,騎士的頭被完全包裹住,加上膀下的戰馬,完全就是個鋼鐵的怪物。
而在遠處,敵人正在驚恐的嘶喊著,匆忙列陣。
這裡是中州。
韋孝寬帶著軍隊離開之後,這裡隻剩下了兩千餘人的軍士,負責看住那些民夫和物資,防備盜賊而已。
劉桃子就這麼殺過來,也不隱瞞自己的蹤跡,這些人嚇得已麵無人色,劉桃子舉起了馬,一聲令下,騎士團發動了進攻。
重騎兵們衝鋒而去,沉重的馬蹄聲彙聚在一起,塵土滾滾,他們猶如一道鐵的洪流,朝著敵人就撞了過去。
「膨!!」
敵人的陣型還不曾成型,就被重騎這麼迎麵撞上,瞬間被撞得破碎,重騎的速度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加快速度,繼續推進。
他們這個推進,是真正意義上的推進,就是這麼一路碾過去,劉桃子衝鋒在中,左右翼分彆是高和史兩位悍將,這誰能擋得住呢?!
整就是一個瘋狂的進攻機器,殺戮機器。
劉桃子馬揮舞,敵人不斷的倒下,有些時候都不需要劉桃子砍殺,戰馬一撞,那人也就差不多沒了。
隻是一輪衝鋒,敵人的陣型便完全消失了,連敵人自己都消失了。
漢軍高呼降者不殺,那些正在逃亡的士卒也是趕忙跪下來祈活。
劉桃子阻止了一輪進攻之後停下,讓左右去接管此處的大營。
中州這裡的大營很長,沿著官道,共計有大大小小數十個營,他們彼此連接,形成了中州大營,這些營裡的大多都是民夫,儲備著用來築城的工具和糧草等等。
劉桃子就令輕騎一路往前,收降這沿路的諸營。
眾人都格外的忙碌,高延宗氣喘籲籲的騎馬來到了劉桃子的身邊,他的戰馬兩側掛著許多人頭,不隻是他,其餘許多騎士也都是這個樣子,下令停止進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割腦袋,拿軍功。
戰事沒打完就先搶軍功,齊國遺傳的老特色了。
「兄長,我真的是服了!」
「您是不是剛來中州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將韋孝寬被騙到南邊去,而後掏他老家?」
「這騎兵真的是被兄長用的.....完美!」
「我要是韋孝寬,現在怕是都要被氣死了。」
「明麵上是攻打南邊,實際上卻是解決自家的危機。」
「我還以為兄長是真的要拉著陳人去打周人,原來真正目的還是為了解決洛州的事情!」
「我服!真服!」
高延宗看向劉桃子的眼神都在閃閃發光,高延宗一直都有著遠大的誌向,他想追隨劉桃子,能跟他那般勇猛,那般的能打。
但是他現在放棄了,算了吧,自己跟兄長差的根本不是零星半點。
這差距,怕是到死也追不上啊。
高延宗在楚州,接到劉桃子的詔令,讓他奔赴豫州的時候,他心裡還很是困惑,得知要跟陳人一同來打周人,高延宗雖沒開口說,可心裡還是很不在意,他覺得兄長純粹就是沒事乾了,找不到事情做,帶著陳人來南邊搞事。
但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兄長的自的始終明確,就是洛州這些可能會威脅到自家的人,什麼拉著陳人打敵人,什麼拉長戰線,都是騙人的!
史方歲站在另外一邊,此刻笑得很燦爛。
「我早就說過了,陛下必定有自己的判斷。」
高延宗撓了撓頭,低聲說道:「先前我還跟萬歲說過這件事,沒想到,讓這廝給說中了。」
劉桃子隻是盯著遠處,「洛州那邊的人馬呢?」
「很快就到了。」
高延宗也正了臉色,「說是源文宗親自前來,兄長,我看,此處城防薄弱,
千脆我們直接攻下周圍的三座城池,將中州也一並納入洛州好了,如此一來,敵人的防線就得再次往後.....”
「不必。」
劉桃子看了看周圍,「我們先前擴張太快,才會有如今這樣的事情發生....
拿下中州或許能成,可拿下之後的事情就不太容易了。」
「另外,也不用擔心敵人的防線了,陳人占據沔水,周人還敢在這裡屯兵?」
「將東西運走就是了,讓源文宗再加快些速度,其餘軍士們,多設哨騎,其餘之眾,就地休息,以防備敵人城池出兵襲擊。」
「唯!!」
沒有韋孝寬在,此處對劉桃子就是敞開的,是任由他進出的。
騎士們就在當地進行休息,源文宗也很快到場了。
此時,劉桃子以及摩下的士卒們就在最靠南的大營裡駐紮休息。
源文宗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其魔下的騎士們聚集在大營之內,正在玩遊戲。
他們是在玩握,這是一種戰棋遊戲,高延宗對史萬歲,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先前強行軍,趕路了許久,而後又即刻作戰,如今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時候,劉桃子就不禁止他們舉行娛樂活動。
源文宗讓人稟告之後,又快步走進了內屋。
屋內,一個周國官員模樣的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劉桃子手裡抓著文書,
正與他說些什麼。
看到源文宗前來,劉桃子朝他示意了下,讓他坐下來。
源文宗都沒來得及拜見,錯的坐在一旁。
那周官一臉的驚恐,哆嗦著說道:「大王....我隻是奉命來築城,其餘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就當你不知情吧,不過,有一件事,你要幫我,我便放過你!」
「大王請吩咐!我定然遵從!」
「你快馬加鞭,前往大寧,告知官員,我限他在五日之內,開城投降,否則,城破之時,必誅其全族!若是你能說服他們來降,我就授你官爵!」
「唯.
這官員看起來不太自信,劉桃子便讓他出去了。
源文宗注視著此人離開,眯著眼睛,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源公終於來了。」
劉桃子開了口,源文宗這才驚醒,趕忙看向了他,「陛下!」
「你來的稍微晚了些。」
「臣本來在鄉野,接到詔令之後便日夜趕路,耽誤了時日...:」
「好了,不必如此。」
源文宗膽子小,劉桃子稍微過問幾句,就嚇得開始哆嗦,源文宗實在沒想到自家主公動手會如此迅速,他前不久才將自己的擔憂告知主公,這都沒過去多久,主公就已經幫自己給解決了,他都沒反應過來。
劉桃子輕聲說道:「既來了,就即刻動手,將東西給運回去吧,這些東西,
對你有用吧?」
「有用!很有用!這些都是洛州最需要的東西,其中許多工具....不過,陛下,這些民夫的事情,我覺得..:.:」
「你說。」
「陛下,我覺得對這些民夫,可以釋放其中有意歸家的人,隻帶走願意跟著我們去洛州的人。」
「哦?為何啊?」
「洛州疲,官吏不足,若是強行帶走這些有家眷在周國,不願意離開家鄉的民夫回到洛州那邊,那這些人都會成為不安定的因素,往後可能被周人利用,
或者出現叛亂之類的,這反而對洛州不好。」
「可若是放過他們,既能在周國那邊打破對劉漢的虛假宣傳,又能進一步打擊敵人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