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短箭射進了它的身體,雪白的毛被血染紅了大半。
木樨小心翼翼抱起小狗,探了探:“還有氣呢,快去找獸醫!”
雲夏接過雪團,拔腿就跑。
木樨一轉頭,就看見明舒身子晃了晃,重重摔在地上,額頭都磕破了。
“公主!”
木樨心中一慌,急忙背起陷入昏迷的明舒,想了想,隻能去找趙伯。
可到了東院,喊了半天都沒人。
木樨不敢把明舒一個人放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隻能又背著她去找老夫人。
誰知卻在院門口被湯嬤嬤攔住了:“讓三少夫人給老夫人請安,她竟然跑了!眼裡還有沒有長輩?!”
“公主暈倒了,需要看大夫——”
湯嬤嬤冷笑著打斷:“裝暈吧?後宅這些手段我瞧得多了,彆想糊弄我!來人,把三少夫人押到祠堂,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你——”木樨怒不可遏。
此時,一個背藥箱的男子疾步行來,木樨猜他是來給雪團治傷的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救人,但此時也顧不上了,大喊:“求求你,先給公主——”看看病。
話音未落,兩個壯實的仆婦就架住了她,將她和明舒拖了出去。
那大夫奇怪地扭頭,湯嬤嬤卻催促:“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看看狗!”
黑沉沉的祠堂,又陰又冷。
木樨抱著明舒,不停搓著她沒有熱氣的身子:“公主,醒醒啊……公主——”
嗚咽著,眼淚落了下來。
“木樨……”懷裡傳來低低的聲音。
木樨破涕而笑:“公主,您醒了!”
“彆哭,我沒事,就是沒力氣了,緩一緩就好……”
明舒沒有睜開眼睛,她按著師門秘法調節氣息,漸漸陷入虛空狀態。
“嗯,我抱著公主。”
主仆兩人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木樨心中淒涼,隻覺得侯府像座巨大的監牢,她們要麼被拖出去斬首,要麼困死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推開了。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灰沉的光裡走進來。
木樨愣愣看著他,一時竟忘了開口。
傅直潯的目光卻落在明舒臉上,看到額頭乾涸的血跡,劍眉幾不可見地皺了下:“帶她回去。”
木樨心中悲慟又茫然,低低回了一句:“回哪裡去?公主沒有家了……”
傅直潯沉默了下,開口:“要是想凍死在這裡,那就繼續待著吧。”
木樨終於回過神,抱著明舒就要起來。
可她跪坐太久腿麻了,不但自己起不來,還把明舒摔在了地上:“公主——”
明舒身子一疼,從虛空之中抽離,不由睜開了眼睛。
下一瞬間,茫然的眼漸漸睜得渾圓。
她看到傅直潯單膝跪地,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穿過她的膝下,竟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傅直潯亦看著她,眼神跟這祠堂一樣冷,紅唇動了下:“能活?”
似沒頭沒腦的兩字,明舒卻聽懂了,虛弱卻堅定:“能。”
傅直潯抱著明舒走出了祠堂。
路上看到丫鬟和仆婦,不是匆匆忙忙,就是慌裡慌張。
明舒知道緣由。
心裡反複掂量,話最終出了口:“雪團救不活,是嗎?”
傅直潯微微一怔。
明舒卻直直看著他:“我能找到雪團,也能救活它,你信嗎?”
傅直潯劍眉一挑,眼中的清冷散了些,顯出幾絲饒有趣味來:“要是成了,我信。”
明舒暗自深吸一口氣:“好,你找根人參來,我讓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