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夕夾起一片五花肉,放入沸騰的菌湯鍋裡,涮了涮,然後放入韭菜花料碟裡,等五花肉裹滿翠綠的韭菜花,這才一筷子塞進蘇雲煙的嘴裡。
“講過了。”
蘇雲煙後悔,方才耽誤太久,沒聽到阿娘的教誨:“您都說甚了?”
“一人一書院,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蘇雲煙雲裡霧裡,隻覺得這話包含著無限的禪意,引人遐想。
顧南夕吃飽喝足後,提點蘇玄明:“書房裡的書籍極其貴重,你應當派人值守,小心火燭。”
“好的,阿娘。”
蘇玄明送走顧南夕和蘇雲煙後,便以一貫錢,且包吃包住的價格,雇傭李大牛看守書院。
隨即,和其他幾個兄弟們,準備出門招生去。
陳逸軒坐在馬車裡,鬼畫符一般寫著招生傳單:“大哥,醫者不上門,這學堂也是如此。哪有上趕著拉生源的?”
蘇玄明麻木地在傳單上扣印章:“想要趕太學超鬆山,我們必須另辟蹊徑!”
陳逸軒戴上帷帽,認命地下車發傳單:“百川書院,了解一下?”
“不去,不去。我在備戰鬆山學院。”
李明德攔住一個半人高的小孩,板著臉道:“我瞧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
“滾!好你個拍花子,竟敢上門來誘拐!來人啊!”膀大腰圓的婦人,掄起掃帚鋪頭蓋臉一頓打。
李明德捂住臉,連忙掏出小巷,後怕不已。
“哈哈哈,李明德,我說你們為何逃學,原來是來做拍花子!”吳法天坐在巷口處的茶攤上,斜睨眾人。
聽到熟悉的,囂張的笑聲,周圍商鋪的二樓窗戶,紛紛被打開,從裡麵探出好些個腦袋。
吳法天身旁的李少言,攏了攏披著的狐狸鬥篷,微眯著眼睛,懶洋洋道:“這一番鬨劇,你們究竟想要演到何時?你們身為鬆山書院的學子,莫要陪著蘇玄明,丟人現眼!”
李明德哽著脖子道:“與你何乾?”
李少言輕笑:“看在同學情誼的份上,我給你出個招。鬆山學院和太學已經明確出公告,今年冬季,會新開一次招生考試。這些學子,你們肯定是招不上來了。何不如,去招些六七歲的蒙童?”
李少言對著匆忙趕來的蘇玄明,挑釁道:“畢竟蘇玄明的學業水平,跟那些蒙童不相上下。”
“哈哈哈。”
笑聲四起。
蘇玄明對著四周看好戲的人群,鞠躬行禮,借機高聲作宣傳:“我們百川學院,立誌成為集小學,私學,武學,律學,醫學等為一體的綜合性書院。若有意者,可前來考察。”
現場轟然。
“好家夥!我們還是小瞧了永昌侯夫人的格局!人家的目標不是太學,也不是鬆山書院,竟然是國子監!”
“侯夫人是真敢想啊!這不就是明晃晃地打國子監祭酒的臉?”
“豈止是打祭酒的臉!你們忘了,國子監可是那位的後花園!”
“不得了,真真是不得了!侯夫人竟是比那七尺男兒,還要錚錚鐵骨!”
當消息傳入皇宮,年輕皇帝背著佟貴妃,喝了好幾杯酒:“暢快!當真暢快!不愧是阿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搗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