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蒙蒙中,一條蜿蜒的河流如同一條銀絲帶,在綠色的草大草原上鋪開。
水彎處,坐落著一頂頂白色的帳篷。
成群的牛羊悠閒地在草地上啃草。
一聲聲犬吠後,帳篷裡陸陸續續鑽出穿著袍子的男男女女。
“額日涅,你在做什麼呢?怎麼還不把水打回來?”
今日的霧氣有些大,隻能依稀看得到對方的背影。
一陣風吹走朦朧霧氣,喊話的人,這才發現額日涅,張大嘴巴,一臉驚恐地望著自己!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
然而下一刻,喊話的人也震驚在原地。
隻見河對岸,黑色的雲州騎兵露出崢嶸。
漫山遍野的雲州鐵騎,勢如洪水,幾乎占據整個地平線!
額日涅這時才終於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告聲:“玉麵閻王來了,玉麵閻王來了!”
玉麵閻王這四個字是所有草原人的噩夢!
漫天的火光,是很多草原人揮之不去的慘痛記憶。
一聽到玉麵閻王,原本還在熟睡的部落首領連忙翻身起來,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上,就赤著膀子,騎上馬,來到河邊。
對麵的旗幟迎風招展。
領頭的女將軍不怒自威,宛若天神降臨。
部落首領身子一軟,險些從馬上掉下去。
前幾天,雲州奇兵才把自己的部落趕到這裡。
今天,玉麵閻王怎麼親自來了?!
“玉麵……大將軍,請問您這是要做什麼?”部落首領帶著哭腔問道。
“雲州界碑北移,你們是想並入雲州,還是想繼續往北走?”
部落首領傻眼了,雲州界北還要往北移?!再移,怕不是要移到武州去!
“您打算往北移多少?”部落首領小心翼翼地打探。
顧南夕把玩著馬鞭,漫不經心道:“完顏兀術向我們皇帝開口,讓我們南撤五百零一裡。”
顧南夕似笑非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就往北挪個一千零二裡。畢竟家裡的地盤也不富裕,不往北挪,哪有五百裡地盤給他?”
哈?!
一千多裡?!
以目前雲州的界碑,再往北挪一千多裡,不就幾乎到武州城下了嗎?!
這是在找借口吧?!
玉麵閻王肯定是在為收複幽雲十六州找借口!
部落首領咽了咽口水,這要是到了武州那頭去,好草場都被王庭的人占據,哪裡輪得到自家部落?
可是如果並入雲州……
“好大的口氣,這一千裡是你想挪就能挪的嗎!”從另一個帳篷裡鑽出來一個紮著小辮子的中年男人。
顧南夕等人壓根就沒理他,權當狗吠:“給你們半個時辰考慮。”
小辮子中年男人被忽視,氣得暴跳如雷:“你抗旨不尊,就不怕被你們大周的皇帝治罪嗎?”
部落首領擔心顧南夕生氣,連忙撇清關係:“這位不是我們部落的人,他是王庭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