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航道能連接杭州和雲州,等船到了河中郡河中府,蘇雲亭就下了船,打算上坊市裡買一架馬車,走陸路去雲州。
河中府還沒有從前幾年的旱災中緩過來,即便它身為一郡的省城,街麵上的行人也不如其他州郡多。
和蘇雲亭一起下船的其他商隊們踏進河中郡的地界後,一掃在船上的輕鬆氣氛,一個個麵色沉重,對下船的貨物看守得極緊。
河中郡地處大周中部,是北上雲州的必經之路,因而諸多行商在會在這裡暫作停留。
“蘇二郎!”
蘇雲亭一下碼頭就看見碼頭上停著一輛極為顯眼的馬車,馬車四周站著十來個衙役,馬車裡的人正衝著自己揮手。
蘇雲亭眯起眼睛,費了好大的勁才認出來這個留著山羊胡須的人是誰。
“三哥,您怎麼在這裡?!”
李明德跳下馬車,圍著蘇雲亭轉了好幾圈,給照著他胸口來了一拳:“好你個小子,要不是百達快遞的於掌櫃給我來信兒,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偷摸來了河中!”
李明德伸手想要接過蘇雲亭手裡的竹箱,結果低估了箱子的重量,差點閃著腰。
“我的天,你莫不是在箱子裡藏了塊石頭,怎麼這麼重?”
李明德訕訕地鬆開手,示意身後的衙役們過來幫忙。
這箱子著實是重,四個衙役憋得臉臉紅脖子粗,費老大的勁,才把這個竹箱扛到了馬車上。
李明德拉著蘇雲亭坐上馬車:“你說你,跟個悶葫蘆似的,既然來了三哥的地界,怎麼不提前告訴三哥一聲?莫不是瞧不起我?”
蘇雲亭正聽了一頭霧水,三哥李明德怎麼會來河中?而且瞧他這做派,顯然換成了地頭蛇一般的存在。
“三哥,你怎麼來河中郡了?”
李明德放下車簾,看著蘇雲亭被曬得黝黑的臉,取笑:“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都變成個小黑人,我為什麼就不能來河中郡了?”
李明德從馬車的暗閣裡掏出小茶杯和茶壺,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馬車兩邊的窗戶敞開著,能清楚地聽到街道上的喧囂。
“去年我爹爹給我謀了河中府典吏一職,做了個不入流的小官。剛開春,乾娘實力越發強大,又破費了一些金銀,這才謀了主薄一職。”
似乎想到了什麼,李明德輕笑:“彆瞧著這河中郡池子小,架不住裡麵的王八多。縱使當年旱災,導致處理了一批官吏,但重新再調任過來的,個個都有後台背景。”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不收錢,我們還真不好往河中郡安插人手。”
河中府的官衙在上一次民變中被難民衝了,如今的河中府是新修的。
新的官衙依舊氣派,但李明德不住在這裡,而是住在官衙旁的一座小院。
馬車停下,李明德給這些個衙役們一筆錢財後,這邊和蘇雲亭一起進了小院。
小院不大,是個南北朝向的一進院子。
院子裡的仆人也不多,隻有李明德從京都帶過來的書童一人,在當地買下了一個老婆子做粗使打掃,一個老頭子看門做些雜活,連廚娘都沒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