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
蘇雲亭從久遠的記憶裡扒拉了幾下,終於想起來。
在北齊《陸藝誌》上有過描述,在北齊戰敗的時候,在連火種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宮裡的那些宮女們就用黃磷,硫磺造出了世界上的第一根火柴。
隻不過那火柴不像這個小盒子這樣安全方便。
“誰做出來的?真是個人才!”
“方隱年。”
“嘖嘖,又是他!”有時候,蘇雲亭也會懷疑,阿娘是不是真的是天神下凡?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能人異士圍繞在她周圍?
就像這方隱年,以前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就好像憑空出來的,就認準了阿娘一人。
“在我回杭州前,我一定要見一見,這個方隱年。”
耿老漢吧嗒一口旱煙,瞥一眼蘇雲亭,淡淡開口:“看就看,可千萬彆動手。這方郎君文文弱弱的,跟你以前差不多,可禁不住你一拳頭。”
蘇雲亭不滿:“我作甚要打他?在師傅你心裡,我就是這樣嫉賢妒能的人嗎?”
耿老漢:“你心裡咋想的,我哪裡知道?我就先告訴你,這方隱年可是咱們大將軍的心肝寶貝,為咱們雲州做了不少事!”
“知道了,我會好聲好氣的!”
“既然你回來了,就去給師叔師伯師祖上個香吧。”耿老漢跳一下房頂,輕手輕腳地從主屋裡捧出一疊紙錢和香燭。
兩人一起騎上蘇雲亭的馬,出了北城門。
太陽剛好從地平線全部升起,無邊無際的草原一片翠綠,被陽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層金粉,隨著陣陣的清風掀起碧波金浪。
兩人一路向北狂奔跑,跑了大概半個時辰,耿老漢這才叫停。
“師父,咱們師祖就埋在這裡嗎?”
耿老漢劃了一下火柴,點燃三炷香,遞給蘇雲亭:“都成肉泥了,怎麼埋?”
“啊?那為什麼選這裡?”
“他們死的那個地方,開春就被發現了有煤礦!那一塊兒全被圈起來了,不讓旁人進去。”
蘇雲亭恭恭敬敬地插好三柱香,又磕了幾個頭,兩人站在這裡等著香燃儘。
“他們死的慘,連個全屍都沒有。這些年,他們的葬身之地又全被韃子占著,我也沒辦法去祭奠。好在大將軍把那些土地都搶回來了!”
耿老漢一直望著北方。
不知道那些煤礦是原本就存在,還是那些英雄的屍體所化。
他們是不是也覺得雲州很好,大將軍很好,所以他們也想為雲州儘最後一份力?
草原上的風很大,這幾炷香沒一會兒就燃燒乾淨了。
耿老漢指著北方,對蘇雲亭道:“二郎,這是你阿娘打下來的江山!你千萬不能把它給弄丟了!”
蘇雲亭望著看不到邊際的草原,這是他第一次來草原,這種無邊無垠和大海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大海展現的是天地之威,草原的遼闊展現的是勃勃生機。
人們無法在大海上修建城池,養活百姓,但在草原上卻可以!
“放心吧,師父!我阿娘的東西永遠是我阿娘的,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