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南天把小孫子交給乳娘後,神情十分凝重:“什麼也打探不到,距離城牆根下十步遠,韃子就不許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漢人。”
馬老爺子的眸光閃了閃:“自從得知大將軍要和韃子大戰以後,整個武州城氣氛就十分凝重!幾乎全體戒嚴,對我們這些漢人大家族更是看管得十分嚴密。”
馬老爺子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吃過的鹽比小年輕們吃過的飯還要多:“可是突然之間,他們就放鬆了下來。其中肯定有貓膩!”
這種放鬆不是行為上的放鬆,而是情緒上的。
剛開始,整個武州如同黑雲壓城一般,緊張得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開。
現在雖然巡邏依舊嚴密,但馬老爺子從一些韃子軍官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鬆弛感。
這點就很讓人奇怪了。
吱呀!
大門被推開,馬南天兒媳婦兒元娘一臉疲憊地走進來:“公爹,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元娘跑了好些世家,大家的近況都差不多,全都被達韃子派人監視著,不許出武州城,外頭戰況如何,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馬南天和馬老爺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整個武州城的漢人們就和聾子瞎子似的,隻能被迫困在武州城內,等待最後的結果。
“行了,我們先吃飯,再想想辦法。”
馬家晚飯吃的是燜羊肉飯,草原上的羊肉十分肥美。
燜羊肉飯裡又加了一些豆子,中和羊肉的肥膩。
如果是往常,一家人早就大塊朵頤起來。
可是這一晚,一家人都默默地低頭吃飯,眉頭俱是緊緊皺著,心裡仿佛落在油鍋裡炸,難受的很。
“我明天再拿些金銀去拜訪大當戶。”馬南天放下碗筷。
元娘轉身就要去取金子:“大當戶最是貪財,公爹,您多帶些。”
打探不到城外的消息,實在是讓人的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實處。
夜幕降臨,武州城內一片寂靜。
一個穿著黑鬥篷的身影,在午夜時分輕輕敲響馬家的大門。
馬南天手持棍棒,警惕地打開門,隻見門外那人用寬大的帽子擋住整張臉,叫人看不清楚麵容。
“你是誰?來我馬家作甚?”馬南天緊緊握住手裡的棍棒。
“是我,小點聲。”
馬南天瞳孔猛地瞪大,是他!
馬南天連忙讓黑袍人進來,再把門悄悄地關上。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馬家人睡覺都很輕,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
“公爹,有客人來了嗎?”
“南天,是誰來的?”
馬老爺子和元娘全都起來,披上外袍就來到了大堂。
在眾人的注視下,黑袍人掀開帽子,解開鬥篷。
元娘用手捂住嘴,攔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
這是桑大當家!
桑家早就和馬家鬨掰了,他為何會在深夜拜訪?
馬南天目光閃爍,一顆心七上八下。
桑大當家緊緊抿著唇,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之色,最後還是小聲道:“沒有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