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動靜的欽差和各家家主也跑了出來。
他們看到,雲國公居然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先是一驚,隨即感到害怕!
顧南夕身後的騎兵雖然隻有一百人,但都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一個個披著重甲,手持刀劍,冰冷的眉眼帶著幾份殺伐中的狠厲!
但凡被他們的目光一掃,眾人無不遍體生寒,恍若下一秒,脖子就會落地。
欽差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自己可是代表著官家的體麵,於是挺起胸膛,小聲道:“雲國公,可不能再叫何雲燕為何大人了,官家剛剛下了聖旨,要罷黜他的官位,貶為庶人。”
顧南夕的目光暗了暗,朗聲問道:“何大人犯了何錯,要被罷黜?”
欽差額頭上冒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雲國公不怒自威,她的氣勢更勝當年!
明明雲國公還未開口斥責,欽差的雙腿就忍不住的發抖,這簡直比官家發怒還要讓人膽寒!
欽差哽住一會兒,最終小聲解釋:“何雲燕違背聖令。”
顧南夕繼續追問:“違背了哪一條?”
欽差被梗出來,他偷瞄了一眼顧南夕。
顧南夕騎在白馬上,手上把玩著帶倒刺的馬鞭,看上去隻是隨意問一問,隻是她那眼神和氣場分明在說,你敢不給個交代,就休想走出朔州!
欽差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閉,心一橫,高聲道:“聖上有令,各州郡不得隨意動兵!”
顧南夕輕笑出聲,但問的話卻十分露骨:“官家的意思是說,朔州刺史何雲燕派兵救援雲州,是犯了大錯,大到要罷官?”
王不喜還在一旁架梯子:“大將軍,不僅是罷官,那個皇帝還不許和大人後世三代考科舉入朝堂!”
顧南夕譏諷道:“好嚴厲的懲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何大人是犯了叛國大罪。就是當年李承雋擔任科舉主考官,卻徇私舞弊,也隻讓他丟了官而已。”
顧南夕騎著馬,又往刺史府門口前進幾步,視線一直落在欽差身上:“看來,在官家心裡,救援我們雲州的罪過,遠遠要比科舉舞弊要大呀!”
這話就說得很殺人誅心了。
若是傳出去,叫天下萬民如何想官家?
不得讓人覺得官家是嫉賢妒能,想要逼死雲國公嗎?!
雖然這是事實,但肯定不能承認!
欽差心裡就像吃了黃連一樣苦澀,自己緊趕慢趕,就想趁著雲國公沒回來的時候,把這事兒給辦了!
誰曾想,雲國公回來的這麼快,還被逮個正著!
如果不是為了宣聖旨,欽差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問跪在雲國風公麵前低頭認錯。
可是,自己代表的是官家的體麵,家人又在京都之中,若是讓官家知曉,自己在雲國公麵前沒硬氣起來,肯定會被秋後算賬!
欽差把手搭在孫家主的肩膀上,免得因腿軟摔倒,語氣卻十分強硬:“這事我也管不著。要不,雲國公,您回京都去問問官家?”
顧南夕的眼睛眯了眯,涼涼道:“回!我當然是要回京都的,不過得把讓我把事先辦完。王大人,去把我們雲州的糧食拿回來。”
“誰敢?!那明明是我們的糧!”
“雲國公,雖然你貴為國公,但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官家說了,凡是運往雲州的糧草都必須要從京都發出。這可是從江南運過來的,雲國公,你難道是想抗旨不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