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緊急,我沒有花費更多時間去照顧她的身體情況,而是快速地說:“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解決。”
放下這句話,我便直接衝刺進了鐵門之後。
而比起這個動作,我的感知還要更快一步,一瞬間便觸及到了祝家宅邸的深處。
我遠遠地看到了那裡發生的情況。
原先佇立在園林深處的洋館彆墅如今已經倒塌,就像是在沙灘上堆砌起來的脆弱堡壘被橫衝直撞的汽車撞碎一樣慘不忍睹。偌大的房子淪為一地廢墟,而且估計是在遭到破壞的時候觸碰到了某些易爆和易燃的物質,廢墟有些地方還在起火燃燒。先前看到的黑色熏煙就是燃燒過程中釋放出來的。
我也算是對於破壞建築物有點實踐經驗,因此憑感覺便能夠看出來,這座洋館彆墅並不是哪些承重柱和承重牆被打垮才會倒塌的,而是被外部力量……被某種排山倒海的外部力量一擊摧毀的。
這股力量的強度,絕不遜色於我在打倒孔探員時一擊劈斷爛尾樓所使出的力量。
而凶手則還沒有離開自己的作案現場。
他就大搖大擺地站在那冒著黑色熏煙的建築廢墟前。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性,留著白色的短發,穿著緊湊的灰色衣服和褲子。雖然從位置關係來看是背對著我,但是我已經通過熱量感知看清楚了他的真容。他有著刀削般肅穆硬朗的麵容,雙目神光炯炯,身材也是精悍強壯,渾身散發著令人聯想到武術達人的氣質。
我不認識這個人,隻是可以確認法力波動的源頭就是他,在那建築廢墟處也彌漫著他打出一擊之後殘餘的法力波動。
而從廢墟瓦礫的下麵則爬出了一道人影。
那是祝拾的祖母,過去長安被換影怪人分身綁架,我和祝拾將其送到祝家宅邸保護的時候有見過她一麵,上次去祝家宅邸取怪人製造者頭顱的時候好像也有見過。記憶中,她似乎是個嚴格的人,因為長安對她敬畏有加。隻不過在我和祝拾的麵前,她表現得其實相當溫和慈祥,還邀請過我有空就去做客。
或許是自身有著法力,又或許是有著其他自保手段,雖說剛才被壓在廢墟瓦礫下麵,她看上去卻沒有受到重傷,隻是額頭和手掌上流出了血液,動作孱弱而又狼狽。
看到有人仍然存活,那個大成位階的男人貌似也不意外,隻是麵無表情地走上前去,同時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散發出來不容辯駁的殺意。
如此種種證據和跡象,已經無需多言。
那個陌生的男人便是我的敵人。
我來到了他後方二三十米外的地方,熊熊燃燒的右手臂急速延伸襲去,而手掌部分則巨大化,對著目標的身軀一把抓去。
雖然心中有著當場格殺他的衝動,但是我還有著最基本的理智。有必要先問出他的真實身份、為什麼要襲擊祝家宅邸、是不是還有其他同夥等等,要是實在沒辦法活捉再殺也不遲。
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或許還是因為我以前的戰鬥過於順風順水了;又或許是過去和祝拾合作的幾次戰鬥都是以問出敵人情報為主,反而讓我養成了不好的思維習慣。這一招以活捉為目的的攻擊終究還是缺乏殺意,因此缺乏了相應的威力和速度。
這點缺陷放在過去倒不算是什麼,因為在我火元素形態的高速意識和動作下,所有的敵人都像是蠕動和爬行,哪怕是過去的怪人製造者也都是任我揉捏。稍微慢了些許也沒什麼,那是在我感官下的緩慢,對於敵人來說卻是神速。
然而這次的敵人不同。
在我發出攻擊的同時,他陡然轉過頭來看向了我。而在即將被火焰手掌抓住的刹那,他的身體陡然爆發出了超越聲音的速度,從火焰手掌的指縫間穿了過去。
突破音障的他宛如驚雷般在地麵上奔走,發出來陣陣轟鳴聲和衝擊波,原本應該在高空才會出現的航跡雲竟出現在了地麵上。他化身為一道白色閃電,徑直向我突刺過來。
——被避開了!
吃驚之餘,我選擇正麵迎上,抬起自己的左手臂再次延伸向他抓去。而這一次,我多做了一些變化。延伸的左手臂側麵上像是樹枝分叉一樣長出了數十上百條手臂。每一條手臂的延伸速度都超越了三倍音速,以天羅地網之勢衝著那個男人捕捉過去。
這一次他總不可能再躲過——正當我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我的感知中,旋即突兀地從我後方出現。
我立刻回過頭,便看到一隻拳頭在我的視野裡急速放大。
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當場擊碎了我的頭顱。
在火元素形態下,就算殺傷我,我也不會死,甚至不會產生像樣的痛楚。
——理應是這樣的。
然而,被這一擊打中,一股貨真價實的痛楚在我的意識之中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