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陸遊巡是否有敵意,這件事情之於陸遊巡非常重要。可想而知,一旦我心中出現了敵意,哪怕隻是連自己都難以覺察到的些微一滴,放在失去戰鬥力量的陸遊巡身上那都是滅頂之災。
就連我也必須認真掂量,反複權衡,叩問自己的內心。
最後,我給出了答案。
“沒有。”
陸遊巡意外地問:“為何?”
“我不想被立場這種東西束縛,也不關心你所處的是什麼立場,隻看你這個人如何。至今為止,你都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甚至還幫助過我,我不可能把你當成敵人。”我坦然地說,“當然,你要是對我身邊的人做什麼,我必定不會放過你,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也承認,我確實有著不想被你知道的秘密,可這方麵你也相同吧?你幕後的勢力正在懷著未知目的覬覦麻早,那是與失魂症無關的某個目的。而你本人則是他們之中距離目標相對最近的人,他們真的沒有對你做過什麼指示嗎?可彆跟我說‘沒有’,我不會信的。”
這下輪到陸遊巡被我問住了。
“這個……”
“如果你敢對麻早出手,我就殺了你。”我說。
麻早默默地看著我。
而祝拾似乎早已從自己祖父那裡聽說過一些信息,她並沒有顯露出意外顏色,而是冷靜地發問:“莊成,雖然我也支持你,但是你這樣真的算是對陸禪毫無敵意嗎?”
“我不會拿他沒做過的事情去判斷他是敵是友。”我說,“至少在那之前,他仍然與我們是同一陣線。而且在友軍裡麵有這麼一個散發可疑氣味的人我覺得也算是約定俗成了吧……”
“最後那句話才是你的真心話吧。”祝拾吐槽。
陸遊巡先是歎息,然後擺出了舉手投降的姿勢,說:“好吧,我明白了……我會配合你的想法。”
換而言之,他已經做好了相信我,賭上自己性命的覺悟。
這當然不可能單單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對人道司複仇的意誌才是最有分量的。
“可你上次想要連接莊成的精神不是失敗了嗎?”祝拾質疑。
“那是因為我被他的精神形態驚嚇到才中斷了,隻要他願意接受我的法術,我就可以正常連接。”
陸遊巡回答,接著對著我說:“但是我還有個問題,前麵也說過,用占卜術幻視到人道司秘密據點的情景,即使對我來說也是必須建立在相當走運的前提下,正常來說是必然會失敗的。我可能也需要連續嘗試幾天,甚至是十幾天,運氣不好的話幾十天也無法成功……”
“我明白。接下來的才是重點。”
我沒有去看身邊的麻早,而是直視陸遊巡,說:“假設,我是說假設……我正處於一種非常強大且特彆的,專門將怪異事件吸引到身上的‘運氣’之中,這種‘運氣’能夠推動我輕而易舉地追逐到怪異之物,以及與其相關的人和勢力……你認為這會對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幫助嗎?”
“這也是你的秘密之一嗎。”陸遊巡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假設如今在你身上真的存在那種不講道理的厄運,並且你真的能夠以我的幻視為線索,把自己傳送到人道司秘密據點……那麼我這一環或許真的可以今天就成功。”
“人道司在國內的秘密據點應該不止一處,不知道哥哥是否在陸禪幻視到的那處秘密據點。”祝拾思考。
“這件事情你大可以樂觀估計。”陸遊巡說,“我幻視到的極有可能就是應淩雲在人道司內部負責的那處秘密據點,而如果辰龍抓走祝長安真是應淩雲在幕後指使,祝長安就很可能是被抓到了那個地方。”
說著,他起身,向接客室外走去,同時說:“我要先去做占卜的準備,順便向上級寫個報告,申請支援。”
“支援?”祝拾問。
“這次我們大概可以鎖定人道司秘密據點的位置,必須事先做好突襲準備。敵人的預期戰力可是有著至少一名大成位階,那麼我們也不能全部仰仗莊成一人。我要向上級申請大成位階無常的支援。”陸遊巡說。
不光是祝拾,就連我都難免為他的魄力而吃驚。
他居然這就要以成功追蹤到目標為前提展開行動了。大成位階無常應該不是說請動就能夠請動的戰力。看來他不光是賭上自己的性命,還要賭上自己在羅山內部的信用。
“你要請誰?”祝拾問。
“神槍。”
說完,陸遊巡便走出了接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