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僅僅是消滅銀月,無法真正達成我的目的。因為我的真實目的是拯救自己的朋友,銀月是死是活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問題。”我說,“我很清楚,想要戰勝身處於月隱山的銀月原本就是難如登天的挑戰,還想要去拯救朋友的靈魂就更是難上加難。不過,你也應該樂於見到我對付銀月的難度發生劇增吧。
“要是實在無法拯救朋友,我就隻能以消滅銀月的形式解放朋友的靈魂了。如果你可以讓我看到拯救朋友的希望,那麼應該是合則兩利的事情才對。”
“不用說到那個地步。既然你想要知道方法,我自然會遵循約定回答你。”卦天師笑了笑,“以你現在的條件,想要拯救自己朋友的靈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非要強求,那就隻有駭入銀月的精神世界,設法與其精神進行對峙。”
“駭入精神……以銀月為對象?這是有可能的嗎?”我問。
“你不是有著贗造水中月嗎?使用這件法寶就可以駭入他人的精神,類似的事情你過去也有對著那個女孩做過吧?”
卦天師所說的,無疑是上次我在麻早的允許下,使用贗造水中月入侵其精神世界的事情。
“我知道是有這種手段,但贗造水中月是對於銀月力量的拙劣模仿的拙劣模仿,用這種手段真的可以拯救長安的靈魂?”我問。
“靠著法寶本身當然是不可行的,贗造水中月在這個過程中最多隻是可以起到一座橋梁的作用而已。”卦天師循循善誘地說,“通過這座橋梁,你可以到達銀月的精神世界,接下來就是你的精神與銀月的精神之間的碰撞,屆時把贗造水中月扔到一邊也可以。
“當然,在正常情況下,不擅長精神領域力量的你想要突破銀月的精神防壁同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必須先將現實世界的銀月打倒在地,讓她變得無比虛弱。
“而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你要入侵銀月精神世界的成功率也隻有百分之一……可是,縱然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概率,也總比‘不可能’要強得多,不是嗎?”
“你說得對……”
我先是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有些煩惱的心境,然後說:“謝謝你。”
或許卦天師在這件事情裡麵是存在著某些盤算的,不過既然他眼下是為找不到方向的我指明了方向,那麼於情於理,我就有必要感謝他。
卦天師坦然地接受了我的謝意,又繼續說:“另外,你有件事情誤會了。就算在你與銀月的衝突之中,最終活下來的不是銀月,而是你,我也不會吃虧。”
既然他主動提起,那就代表他有挑明自己心思的打算,我便順勢提問:“這是為何?”
“從一開始我就有說過吧,我親自造訪月隱山的理由,是為了三件事情。第一是帶回這個傻瓜徒弟,第二是為拉攏銀月加入羅山……”他微笑,“而第三,則是為了向你發出邀請。”
“你要拉攏我加入超凡主義?”我第一反應就是要拒絕。
而他則淡然地問:“你之所以想要拒絕我,是因為祝壹的後人是治世主義者嗎?”
祝壹的後人,指的應該就是祝拾。
果然,我與祝家之間的聯係或許隱瞞得過其他人,卻是不可能隱瞞得過卦天師。
“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與祝家之間的聯係傳播出去,也不會利用祝家脅迫你做什麼事情。”他說,“畢竟,如果說銀月隻是有著成為大無常的一線可能,那麼你就是幾乎板上釘釘會在將來成為大無常的天才。
“而這個將來,我想應該不會很遙遠吧。對著自己想要拉攏的強力人才做出利用人質脅迫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明智,也太掃興了。”
“恕我直言,聽上去你像是在暗示自己有那個能力,隻是現在沒有那個意向而已。”我說。
“你要是想那麼理解,我也是無法改變你的看法。不過,莊成,或許類似的話語你已經聽得多到耳朵起繭,但我還是要對你說,這個世界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他發出了發自內心感歎的聲音,似乎是第一次在我的麵前真情流露:“神通不敵天數……那樣的時代,已經遠去。
“如今天數破碎,我們終於可以有所作為,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把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