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一眾將領正圍坐在一起,商討守城對策。
見到此人進來,眾人紛紛起身。那人微微拱手,自報家門
“在下乃河西藩鎮將軍麾下行軍司馬,特來與諸位商議軍務。”
他的話剛落,帳內便響起一陣低語。
眾人本以為他是來增援的,心中剛剛升起一絲希望,卻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將軍有令,諸位隻需撤出長城,我軍便會接手此地。如此一來,既可保全諸位性命,又可為我軍爭取時間,待蠻族得意忘形之時,再行合圍,一舉殲滅。”
帳內頓時一片嘩然。一名滿臉血汙的百戶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
“放屁!我們在這裡拚死拚活,死了這麼多兄弟,你們卻來撿現成的?退出長城?那這幾天的血豈不是白流了!”
行軍司馬冷笑一聲,神色更加譏諷
“諸位何必如此激動?此地並非要地,暫時放棄也無妨。”
“隻要河西大局穩固,日後自有收複之日。況且,蠻族破城後必定得意忘形,屆時我軍再行合圍,豈不是事半功倍?”
夏合剛來就看到這一幕。
心中隻覺得可笑至極。
唇亡齒寒的道理,這些人難道不懂?
河西藩鎮的將領們遲遲不肯出兵,無非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他們不僅要搶功勞,還要借此機會打壓太子一係的勢力。
至於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行軍司馬見眾人神色激烈,卻依舊有恃無恐。
他環視一圈,淡淡說道“諸位何必為了幾個百姓的性命,搭上自己的前程?棄城不過是權宜之計,待大局穩定,再行收複便是。”
夏合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目光如刀般盯著那行軍司馬
“閣下說得輕巧,可曾想過,一旦長城失守,蠻族長驅直入,河西百姓將麵臨怎樣的浩劫?你們所謂的‘大局’,不過是你們爭權奪利的借口罷了!”
行軍司馬被夏合的氣勢所懾,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他冷冷丟下一句“既然如此,諸位好自為之!”便欲拂袖而去。
夏合卻突然上前,一刀砍下他的頭顱!
臨死之際,那人驚恐的眼神還凝固在臉上。
夏合抓起他的人頭對眾人道,
“兩軍陣前,敢擾亂軍心者,死!”
“就算不是為了百姓,但兄弟們的血不能白流,誰敢搶他們的功勞,誰來誰死!
“殺得好!這人就該死!”
“他娘了個蛋的,真把我們當軟柿子了?不退,誓死不退!”
“老子還指望著這軍功賞賜蓋房子娶小妾呢,誰敢搶!”
眾人齊聲應諾,眼中皆是義憤填膺。
夏合點了點頭,將那顆頭顱隨手丟在一旁,轉身大步走出軍帳。他重新登上城牆,目光如炬地望向城外。
此時,拓跋烈正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手持一柄沉重的戰斧,在城下高聲叫囂。
“夏合!你個縮頭烏龜,敢不敢出來與我一戰!”
拓跋烈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城牆上的士兵耳膜發痛。
他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這些天,蠻族的攻勢雖然凶猛,但始終未能攻破長城,反而折損了超過五千人。
糧草已經耗儘,連周圍的草根都被啃光了,蠻族士兵們饑腸轆轆,士氣低落。
拓跋烈知道,如果再不能破城,他的軍隊就要崩潰了。
“膽小如鼠的秦蟲!若是條漢子,就出來與我一戰!若你贏了,我拓跋烈立刻退兵!若你輸了,就乖乖打開城門,讓我蠻族大軍入城!”
拓跋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迫,顯然他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
城牆上,單靈聽到拓跋烈的叫囂,眉頭緊皺。她快步走到夏合身邊,低聲道
“師弟,蠻子這是激將法,若你沒有把握的話,可以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