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到了前院,果然見到王小手跟柱子在那忙活。
大熱的天,滿頭滿臉的汗。
“行了,你們倆彆在那出工不出力了,你們會乾?到花廳歇歇,等會兒謝全進城了,咱們吃飯去。”
王小手擦著汗,“您還真彆小瞧我,林爺,我現在去韓家胡同去的少了,您還彆說,這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渾身都是力氣,乾點活舒坦!”
柱子不會說這麼多話,在那嘿嘿嘿嘿的笑,手上的活卻沒停。
張老四帶著徒弟紮鐵絲,看看林澤,想說點什麼,又沒敢。
他嘴皮子利索的很,當初頭一回給林宅紮涼棚的時候,能說會道的,出去了還到處吹牛逼說他跟林爺是兄弟呢。
可現如今,地位差彆實在太大,再利索的嘴皮子也不管用了。
站在他麵前的是憲兵司令部大尉軍官、仍然被停職的外三區警署署長、北平協管局局長。
嗯,這就相當於........
不!本書禁止任何相當於!
總而言之,張老四現如今連招呼都不敢打。
林澤倒是看他一眼,“你叫什麼來著?張老四吧?辛苦辛苦啊,等會兒讓人看賞!”
這個張老四不錯,滑是滑了一點,但是乾活儘心儘力,當初鬼子剛進城,全城大搜捕的時候,自己安排了幾個潰兵給他當徒弟,還登記成人家的侄子,人家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對下麵的人不要太和善,對再下麵的人不要太嚴肅,這才是處事之道。
聽見林爺竟然還記得他,張老四嘴唇都哆嗦了!
一時間,在茶館裡聽書聽到的那些段子,什麼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什麼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什麼........
激動地臉都紅了!
林澤一看,這哥們兒怎麼還紅溫了呢?
擺擺手,示意他們忙著,就去花廳喝茶了。
到了中午,謝全也趕到了,幾進院的涼棚也搭好了。
謝全拍著大腿,抱怨鈕三兒不早點叫他,這樣的活怎麼能少了他呢!
鈕三兒笑而不語。
王小手是協管局的人,柱子是駐巡所的人,這都是林爺名義上的直接下屬,使喚一下,很正常。
可謝全是自衛團的團長,那是屬於治安軍體係的,就這麼來給林澤搭涼棚,影響不好。
雖然即使那樣乾了,也不會傳出去。
但有的事,彆管會不會傳出去,直接不要那樣做就是了。
張老四拿了賞錢,帶著徒弟暈暈乎乎的走了。
一開始,他發現自己不會走道兒了!
可順過來那個勁兒以後,誒!哎!
這腰板,怎麼直起來了!
這下巴,怎麼昂起來了!
這腿,怎麼開始外八字了!
回到東便門大街,讓徒弟們去吃大肉麵,敞開了吃,他自己則連飯都顧不上吃,直接鑽進一家茶館。
一擺手,“極品小葉茉莉花茶,綠豆糕,薩其馬,桃酥,玫瑰餅,一樣來一碟子!”
大夥兒都安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