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列車準時到了津門火車東站。
這時候的津門就有三個站了,分彆是西站,總站和東站。
其中東站因為靠近租界,最為繁華。
有點出乎意料的,車站周邊已經戒嚴了。
之所以說出乎意料,一是因為林澤的級彆還沒到這個程度,不至於搞這麼大的場麵,二是因為津門的特務機關已經廢了,所以不會是特務機關下的戒嚴命令。
剩下有這個權力的,就是特彆市公署了。
潘玉貴不親自來迎接,但卻又命令戒嚴,可見此人騎牆的心思有多明顯。
那意思是,我不想跟你走得太近,但我也不想得罪你,我給你麵子,希望你也給我麵子吧!
可鬥爭從來是你死我活,不存在給不給麵子的事情,局麵沒有那麼激烈的時候,或許能給一些人留出隔岸觀火的空間,可當局麵已經激烈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之時,那麼不是我的自己人,就是我的敵人。
這位潘市長還是看不清形勢啊!
車門打開,護衛先行下車,隨後是鈕三兒跟宋毓真,然後林澤踩著鋪好的地毯,慢慢下車。
迎接人群中,為首一個四十多歲年紀,戴著黑框眼鏡,留著小胡子,穿著西裝,一絲不苟,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有點古板嚴肅。
林澤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人群還是沒忍住發出低聲驚呼。
這位林處長實在是太年輕了!
而且長得也太耀眼了一點,跟戲台上的趙子龍似的,劍眉星目細背乍腰,那麼高的個子,走起路來堅定有力,瀟灑,實在是瀟灑!
心思活的,已經開始盤算自家女兒能不能....
沒有閨女的,也開始盤算親戚家有沒有適齡的女孩兒了。
黑框眼鏡小胡子上前一步,客氣的躬身道:“林大尉,歡迎您到津門來!在下是華北交通株式會社的吉村祐太!”
林澤主動伸手,笑容和煦,“吉村社長,您親自前來,林澤受寵若驚。”
兩人說了幾句沒營養的客氣話,後邊又上來一個人。
此人五十多歲,很富態,方麵闊嘴,穿著紫色蝠紋馬褂,頭上戴著老式小帽,拱手道:“林局長,久仰大名,在下是津門勸業會的王竹林,晚上略備薄酒,為局長接風洗塵,還請局長不吝賞光啊!”
林澤同樣伸手,“王會長,您是商海前輩,不僅是勸業會的頭麵人物,還是維持會的會員,津門能有今天,您功不可沒啊,晚上我一定到,不光要到,還要敬您幾杯,到時我有事請教,還請會長多多賜教啊!”
王竹林滿臉堆笑,答應下來。
心裡卻是暗道不好,此子水平很高啊!
所謂勸業會,就是商業聯合會,王竹林之所以能當上這個會長,不是因為他買賣做得最好,而是他跟鬼子走得很近,他既跟華北交通株式會社交好,又跟津門維持會的人關係不錯,左右逢源,所以才讓他當這個會長。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晚上的接風宴要由他來安排,因為他最能兼顧協調各路人馬。
林澤說話也是點到為止,他先點出王竹林同時是維持會的成員,這就足以讓人多想三分了。
首先,我知道你的底細,說明我查過你,那你想一想,我為什麼要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