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關押犯錯之人,是在一片竹林後麵。
一共有兩排房屋。
一間間的小房子,裡麵擺滿了刑具。
追雨揉著屁股說:“屬下是這兒的老熟人了,好在每次都隻是挨過板子,嘿嘿。”
他性子跳脫,有時又不太靠譜。
好在殿下一直不嫌棄,每次都是小懲大誡。
說實話,他還能坐穩肅王身邊四大侍衛之位全靠舊情了。
現在殺雷死了,說他心裡半點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
但他並不擔心到自己身上。
因為殿下心裡絕對還相信他們三個,都是對他忠心不二的人。
伍公公一聲冷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剛剛殿下為何不提他?
嗚嗚,明明他也來殿下身邊好幾年啊!
偏心的殿下,他就知道,自己還沒走到殿下心裡……嗚嗚!
伍公公怨念至極。
追雨:“你想咋的,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伍公公一甩拂塵,拋了一個大白眼:“幼稚!”
“看咱家不打死你——”
二人在後麵跳來跳去,全然放肆。
段容時也沒有搭理他們。
李卿落在前麵聽著,覺得好笑。
沒想到,她以為會死氣沉沉的肅王府,其實也有幾分人氣。
難怪,他身邊還有追雨這樣性子的人。
李卿落幾次悄悄想將手脫出來,都被段容時緊緊抓住。
這裡可是肅王府,她以為她還能躲到哪裡去?
昨兒個在她秀麗將軍府,真當他沒瞧出她的退意?
現在是沒時間,等把眼下她的臉找回來,看他怎麼好好收拾她!
段容時低頭幾次眼神警告了李卿落,李卿落實在無奈,便隻能任他一直牽著,直到一路走到儘頭,伍公公和追雨才都默契的住了嘴。
儘頭是個小院子。
秦陵和李芸楚都被關在這個院子裡。
追雨臉上的神情突然肅冷下來,“破風還在裡麵,不然有這老東西好受的!”
破風被一條花毒蛇給咬中。
當時他抓住秦陵,任那苦連翹跑了,也是因為他才走了幾步,就栽倒在了地上。
麵色發紫,口吐白沫,當場差點就不行了。
秦陵是個人精,眼見跑不掉了,趕緊就說:“我能救他性命,各位官爺,快讓草民救他!”
秦陵給破風服了一粒藥丸,又拿出刀子生生將破風腿上被咬的肉當場就給劃了一個大口子,然後將毒血不斷放出,破風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不過,也沒能那麼快就把人給救過來。
其他跟著去的侍衛,就把他們都趕緊帶回了肅王府。
破風,也就暫時被安頓在了此處。
現在,不止是秦陵,洛神醫和杜大夫,還有滿府其他的名醫們,都正鑽在這院子裡仍未徹底將破風從鬼門關拉回來。
那蛇叫什麼名字,秦陵都說不出來。
不過現在回到了金陵,也就用不著他了。
他就和李芸楚夫婦二人蹲在角落裡小聲嘀咕。
李芸楚:“夫君,咱們不會有事兒吧?”
秦陵:“怕什麼?這雖然是肅王府,但到底肅王也是公主的表兄,難不成還能真殺了咱們?”
李芸楚:“可,可李卿落那丫頭……我真怕是她啊。”
“你不知道,她當初把我和珠兒都給揪出來的時候,有多狠毒。一把刀把我娘的頭發都給割了。”
“後來,又不動聲色的就讓我挨了板子……這丫頭手段毒得很!”
“早知道,我們就不放放虎歸山了,為了我二哥三哥如果真的丟了性命,到底不值當……”
秦陵:“她,她一個山野回來的村姑,還能掀起這肅王府的風浪不成?”
“可不是我小瞧她,我總覺得咱們這次被抓,和她是沒有乾係的。”
“你想,她如今臉沒了,聲音又成那副樣子,就是回了金陵,誰還認得她?”
“就憑她一張嘴,難道說了就有人信了?”
“怕不是先要被人打死!”
“而且就算要救你兩個哥哥,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才能辦到,這七日對她來說已經夠嗆,哪有機會還能抽空先把自己身份給理清楚?”
“你就彆先自個兒嚇唬自個兒了。”
李芸楚雖然一邊點著頭,卻還是心有惴惴不安。
“那肅王殿下為何要抓咱們?”
秦陵:“這……我哪清楚?”
“反正斷不可能是那李卿落!除非她不想要自己原本那張花容月貌的俏臉了。”
“還有……”
李卿落:“還有什麼?不如秦大夫再說多些,本姑娘我也聽聽?”
李卿落冷不丁的也在旁邊蹲下,嚇的李芸楚和秦陵齊齊一聲慘叫:“啊……!!”
二人一起摔坐在地上,看見她的出現,兩張臉顏色瞬間全失。
李卿落冷冷一笑。
不顧他們滿臉露出的不可置信,伸手抬了一下手指,跟著自己而來的兩個刺客便上前將李芸楚直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