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並非想真的把人撈出來。
不然她早就動手了,也不會讓李朝靖和李恪川父子倆被關這麼久,在裡麵吃儘苦頭。
她隻是憐憫祖母。
而且,也不想讓皇後一黨稱心如意。
“若是讓此事有爭議,輕罰一些,可有可能?”
段容時“你想如何輕罰?”
李卿落“流放,或是抄家,都可。”
“隻要還能留個活口。”
不然,若是全族跟著被罰砍頭,李家那些女眷也要統統跟著丟命。
包括歡姐兒,柳姨娘她們。
段容時沒有說話。
李卿落起身跪了下去“殿下,民女知道,民女的想法有了私心,罔顧了事實。”
“他是該死。”
“但他一人死,足矣。全族跟著遭殃,這刑罰就不殘酷嗎?”
段容時“你敢質疑大梁律例?好大的膽子!”
李卿落盯著段容時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現在在他這根老虎頭上拔毛,是找死的行為。
可她也答應過祖母的。
“求殿下給個機會……就五年,五年後,民女若是還活著,就親自解決他,大義滅親以正公道!”
“就算如今李家真的全族被滅的話,不也如了皇後一黨的心意了嗎?”
“如何?”
五年,也夠祖母全了自己的遺憾了。
五年後,她再把真的證據送給祖母,公正不阿的祖母自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段容時彎腰伸手過來抬起李卿落的臉。
他眯眼盯著她“什麼叫,五年後你還活著?”
“李卿落,你有事瞞著本王?”
李卿落撇開頭去。
“世事無常,民女隻是打個比方。”
段容時“行了,起來吧。”
“這件事,你可以給長公主寫信。你手裡不是還有兩封蔣副將生前彆的筆跡嗎?”
“將它一起送給長公主,長公主看過就明白了。”
長公主和皇後一向不對付。
她會很樂意攪和此事的。
到時,證據有瑕,就無法完全鑒定李朝靖的罪。
李卿落也是如此想的。
但沒有過段容時的路子,她怕此事以後會生在二人之間成了刺。
得到他的一個允諾,李卿落回去就會寫信。
段容時見她還跪著,歎了口氣,親自將她拉起來靠近自己。
“你如今就是如此拿捏本王的?”
他氣的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
不過,這李朝靖遲早都必須死,他確實不介意他再晚死個五年,又是如何死。
比如流放的路上,不正常的死法,那可太多了。
至於她說的刑罰酷吏……作為曾經一夜就將人滅門的肅王,他沒有話說。
李卿落紅著臉掙紮著脫手,走遠了些。
“殿下,說正經事。”
段容時察覺到李卿落在躲著自己。
她不願他碰她?
雖說隻是拉個手罷了,但她明明昨日都並非如此。
這讓他心裡生疑。
“本王何時不正經了?”
“倒是你……”
李卿落知道他生疑了,連忙岔開話頭“殿下,您昨晚可是沒有回過王府?”
段容時“本王進宮了。”
李卿落頓時明白,昨晚是宮裡出事了?
就是不知是什麼事?
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段容時“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你沒有彆的話要對本王說了?”
她主動來桂園,必是除了李家的事之外,還有彆的事。
怎麼不說了?
段容時朝她又步步緊逼而來。
李卿落鼻息間隻覺聞到一股奇香。
這股香味,她今日早晨便聞見過。
後來,在清竹園也聞見過。
再後來,殺一和殺二來找她時,她也聞見過。
李卿落看著眼前再次走近自己的段容時,心裡卻在不斷發苦。
“殿下……聽說,您前晚去過沁玉公主府,不知您……去做了何事?”
段容時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見她神色,明明眼神裡帶著一絲哀戚,問的卻是這種話。
他低聲說道“本王沒有見到宗政玉兒。看來,她那日傷得確實不淺。”
“不過本王已經確定,祖力亞就在公主府裡,今晚本王就親自去將她捉來給你解毒。”
“你可是在害怕此事?”
李卿落鼻尖一酸。
強忍著笑“沒有。”
“隻是倘若……我也變成一個怪物,殿下可會親自手刃殺了我,以絕後患?”
段容時“你在說什麼胡話?”
“落兒,你到底怎麼了?”
李卿落忍不住抱住他,墊腳將頭湊近他脖子深吸了一口氣“您……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