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滿目震驚的又瞬間睜開了眼。
對上段容時漆黑而又深邃的雙眸,她輕輕一顫。
隨即,她身子一轉,段容時帶著她轉到了懸崖邊的大樹之下。
他將她壓在樹乾上,緊緊扣著她的一隻手。
另一隻手,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顫了顫眼眸,離開後,低聲“張嘴。”
李卿落心慌之下,雙唇微張。
段容時便再次欺身壓了過來。
隻可惜,兩個人經驗不足。
親的磕磕巴巴。
李卿落的嘴皮子很快就破了。
血腥味迅速彌漫在二人的唇齒間。
段容時……
李卿落……
他覺得很丟臉。
她覺得很害羞。
兩個人,一個趕緊望天。
一個輕咳著看向層欒疊翠的遠山……
突然,她‘撲哧’一笑。
段容時羞惱的瞪著她“你笑什麼?本王的表現……咳,是差強人意了些,但你再笑一聲試試?”
李卿落趕緊捂著嘴。
“可被咬破嘴的人分明是我啊……”
段容時無奈地歎了口氣。
伸手將她下巴抬起來,讓她放手。
“我瞧瞧。”
下嘴唇是破了。
嫣紅一片,瞧著確實可憐。
他忍不住低頭,再次輕輕啄了啄。
“彆嚇本王。”
段容時盯著李卿落的眼睛,正正經經,十分嚴肅地告訴她。
李卿落點點頭。
“其實……我剛剛就是來吹吹風罷了……”
“我還沒想好後路,怎會輕易丟下這些爛攤子?”
段容時危險的眯起雙眼“那你昨晚跳河怎麼說?”
李卿落“就是沉下去要舒服些……”
段容時“你是說,本王冤枉你輕生這件事了?”
“那你躲開本王,自己到這山溝溝裡來,是想做什麼?”
“你躲開了嗎?”
“怎麼不再躲遠些?”
麵對凶巴巴的段容時,李卿落委屈的腦袋也越來越低“知道了,下次躲一百裡外的山上好了吧……”
段容時氣的捏住她的臉“李卿落,還有下次!?你還想跑?”
“本王用根繩子將你拴在褲腰帶上,你覺得如何?”
李卿落趕緊擺手“殿下,我是玩笑的。”
段容時“本王也是玩笑的。因為本王一般會將亂跑的人,雙腿斬斷,這樣就跑不了了。”
李卿落乾笑兩聲。
“殿下……我這會兒聞著您,好像不覺得香了。”
“是真的,殿下。”
段容時“那你是說,本王現在聞著臭了?”
李卿落覺得他這會兒甚是難哄。
伸手拽著他的胳膊本想晃晃。
見他眉間突然忽閃蹙了一下,她才驚覺自己應該是碰到他的傷口了。
她立即鬆開並變得手足無措。
“我……我可是碰到您的傷口了?”
“我昨晚……到底……吸食了您多少血?”
“您金尊玉貴,卻為了我傷害玉體,殿下我實在……罪該萬死。”
李卿落內心此刻是極度迷茫,痛苦甚至掙紮的。
死,當然可以解脫一切。
但就這麼死了,不就如了祖力亞及其身後那些同樣恨自己入骨之人的願了嗎?
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她不想做。
更何況,她這次上山自己躲著,原本也就是想自己承受第一次的毒發,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嗜血症。
此時確認了,卻不知該如何告訴這些親近的人。
她是否會變成曾令他們所有人唾棄的裴國公,那樣一個怪物和瘋子?
祖母又是否……會大義滅親?
還有段容時,又會作何抉擇?
是否同樣會將她視作怪物,會令他覺得惡心?
她害怕那些眼神。
所以她躲了起來。
她哪裡想到,他會那般快地就找了過來。
在黑暗中,甚至那麼深的水底也能尋到自己,將她撈上了岸。
而且讓她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是,他不僅對那樣的自己不害怕不惡心,甚至主動割肉喂血……也要她活著。
李卿落便是草木,此刻亦會被他的真情感動。
同樣,她也因為吸食了他的血而感到愧疚。
段容時一眼便看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將她的手重新緊緊握在手心裡“不過幾滴本王的血罷了,沒什麼要緊的。”
“你既是我段容時今生認定之人,無論變成如何模樣,本王亦不會嫌棄分毫。”
“哪怕你是一隻鬼,本王也能將你養著。明白嗎?”
“何況不過一個小小嗜血症,本王就是走遍山川湖海,也定能替你根治。有何可怕的?”
李卿落沮喪不已“殿下,若是有一天我也的變成大外舅公那樣的怪物,您可否會親自手刃了我?”
段容時“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