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以後,這秀麗將軍府又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前程了。
梁公公今日做了個笑臉人,恭喜了裴老夫人一番後,拿著銀子這才離開。
等將人送走後,裴老夫人立即讓門房將府門緊閉。
“落兒,三日後的夏藐,定是陛下找了個由頭想要見你!”
“不然,他聖體剛剛轉好,怎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弄什麼夏藐?還特意指明了要祖母帶著家眷。”
“如今祖母的家眷,明擺著也隻有你一人啊!”
“落兒,你心裡可要有數!”
李卿落凝重的點點頭:“好,祖母,落兒知道了。”
“不過夏藐,到底是什麼?”
裴老夫人歎氣:“就是皇家夏日涉獵,有保衛莊家農田祈福之意。”
竟然是去狩獵?
那豈不是會有不少人前去?
如此也好,延帝也不會格外單獨隻見她一人。
“落兒,祖母記得,你的生辰可也是在三日之後?”
李卿落還沒說話,裴老夫人自己先歎了口氣:“原本祖母想在家中給你熱鬨熱鬨的,可惜,咱們隻能領旨去那南山參加夏藐。”
“祖母擔心的是,你若是出去這一趟,突然毒發又被人瞧見了,可會失控傷人?”
李卿落心中一澀。
“祖母,您可相信落兒。而且……毒發應該也不會這麼快。”
裴老夫人:“祖母並非是不信你。而是皇家麵前,決不能出一絲差錯。”
“不然,莫說是賜婚了,落兒……你就是這條命,也等不到肅王回來,就會沒了!”
李卿落:“那落兒可否帶上董思源同行?”
“必要時,他可施針給落兒,或許亦能壓製一二。”
裴老夫人:“按禮部祖製,我們祖孫二人隻能帶兩個婢女,兩個嬤嬤,兩個侍衛隨行。”
“祖母這邊就安排一個張嬤嬤即可。其餘的,你可自行安排。”
三日後。
李卿落寅時三刻就被翠兒和雀兒一起給床上拉了起來。
等她迷迷糊糊坐在桌邊,手邊就被塞了一碗長壽麵。
“祝姑娘,生辰快樂。”
“日日是好日,時時是好時。”
李卿落還沒睜開眼,就把麵給吃完了。
等趕去前院時,裴老夫人已經在等著她了。
馬車上,裴老夫人溫柔的拍著趴在自己膝上的乖孫女,也低聲呢喃:“祝祖母的落兒,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生辰快樂,落兒。”
李卿落眼眶濕潤。
去歲今日,她還在前往金陵城的途中。
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吐得天翻地覆。
糊糊塗塗的,就到了十六歲的生辰。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走了兩輩子,才走到十七歲的生辰……
各家的馬車,先到宮門口等著聖駕。
然後才按序,一個個駛入如同長龍般的隊伍中。
秀麗將軍府的馬車,排到了末梢位。
後麵跟著的是潘府,再後麵,就隻有皇家衛隊了。
李卿落掀開馬車簾,向後看了眼。
在看到潘璃也正伸頭向她望來時,許久不見的二人相視一笑。
顛簸了大半日,天色已經末時三刻,才終於抵達南山彆院。
李卿落記得,南山彆院正是此前幽禁太子的地方。
那這回豈不是,來了太子的地盤?
她隻能再三慎行,下了馬車後,跟著拿了令牌的人,就去了安頓她們祖孫倆的院子。
還未坐下,隔壁就吵吵嚷嚷的,原來是隔壁院子裡又來了另外一家子。
去一打聽,竟然是裴國公府的人!
這回夏藐,聽說除了皇室直屬親眷之外,共有另外十數家官員及其家眷,皆被賜了此次同行的皇恩。
隻是這麼大個南山彆院,竟然如此巧合,她們祖孫二人就與裴家撞在一起。
很難不猜測,這是否人為的特意安排。
今日裴家來的人,除了裴國公之外,就是國公夫人,六姑娘和十姑娘,聽說還有另外兩位公子。
隔壁也很快就知道了這邊住的是她們。
竟然毫不避諱,就將不滿聲鬨了出來。
“我們是什麼身份?怎可與她們住在一起?”
“背祖忘德,貪生怕死的人也配來夏藐?”
“還不知道走了什麼後路呢,竟然無羞無恥的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一個親娘是殺人犯。”
“一個親爹犯了貪功重罪,她便是住在隔壁,我也覺得臟了這地兒,汙了這呼吸的氣兒。”
“就算自己親爹親娘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罪孽,做女兒的不該想著如何恕罪,還能脫身享樂,還算是人嗎?”
“我呸——”
李卿落‘啪’的一聲摔碎手邊的陶罐。
謹她娘屁的小,狗的微!
愛誰誰!
她提著劍就躍上牆頭,冷笑著看向牆下正掐腰罵的痛快的裴六娘,一聲冷笑。
“是陛下賜的皇恩!”
“你若有意見,不如我此刻陪你親自去求見陛下,問問陛下究竟為何要將我這種道德敗壞,名聲狼藉的女娘也邀來這夏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