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
待得沈涼坐定,臟汙老者便是雲淡風輕的開口。
沈涼聞言,也不墨跡的把手伸到臟汙老者身前,畢竟坐到近前這一步,等於就是把性命交到對方手裡了,如果對方真想害他,伸手還是不伸手,完全沒有任何區彆。
“你小子這手生的,怎像是個小娘子的手,一點不男人。”
看著沈涼平伸過來的手,臟汙老者很不客氣的點評一番。
沈涼除了尬笑,也沒法反駁什麼,因為他的手,的確是白皙修長,比尋常許多女子都要好看,對此他也不是不滿意,甚至很滿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手長得像不像女人,跟他性子像不像女人是兩回事。
生得一雙女人手,殺起敵來不眨眼,照樣稱得上是一條好漢。
而臟汙老者顯然也不是為了給沈涼看手相才讓其伸出手來的,隻是沈涼把手伸出來之後,他就沒了後續動作,隻是盯著沈涼掌心,腦袋微垂,長且臟亂的一頭長發,將臉頰遮蓋,叫人看不清他當下是何表情。
沈涼以為這老爺子是不是酒足飯飽睡著了,於是便忍不住輕喚一聲。
“前輩?”
臟汙老者這才有了動靜。
“叫什麼叫,爺爺沒死。”
沈涼:“……”
咱也沒說就是哭天搶地的喊你啊,怎麼這人那麼喜歡說變臉就變臉呢?!
“唉……當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啊。”
又少頃,臟汙老者忽生感慨。
沈涼不解,正欲追問一二,耳邊就突然響起鎖鏈嘩啦啦的扯動聲,隨之而來的,就是他伸出去的那隻手,被臟汙老者覆蓋著一層老泥的大手,猛地攥在了掌心。
下意識地,沈涼就要把手縮回來,可彆看這臟汙老者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了,力道卻是出奇的大,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沈涼不僅沒有放鬆,反而一邊驚問,一邊催發真氣試圖抵抗臟汙老者的禁錮。
“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開局前,沈涼是一門心思的賭了。
二人相遇相交至此,他也是不止一次把命拿出來賭。
可賭歸賭,那並不代表沈涼就真願意把小命交給對方。
真當危險降臨的這一刻,哪怕明知脫逃的機會不大,他肯定也是得垂死掙紮一下的!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沈涼的風格!
然而雙方力量實在太過懸殊了。
被臟汙老者抓住手掌的這一刻,無論沈涼怎麼催發真氣死命掙紮,那隻乾枯的黑手,就像鐵鉗般夾住了他,讓他不斷去深刻體會一個道理,那便是人跟鐵器較勁,斷然是討不得半點好處的。
如此掙紮片刻,發覺既是掙脫不開,身體又沒太多異樣的沈涼,才逐漸放棄,冷靜下來。
“前輩,若是你想要晚輩的命,好歹也提前知會一聲,倘若能給個理由,那晚輩也算是死個明白了。”
臟汙老者手不放,緩緩抬頭,臉上帶笑的反問他。
“爺爺有說過要你的命嗎?”
沈涼低頭看向被其死死攥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