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頭帶著大家，順著山穀又往前走了2裡地。/br“那人叫什麼名字？”路上，葉小川問趙小蕊。/br“抓野鴿子那個呀？”/br趙小蕊回道，“他叫孫起雲，論起來，還是我的本家堂叔呢。/br怎麼...葉知青同誌，您彆和他計較，更不要和他打架，為他這種人生氣，不值得。”/br葉小川笑笑，沒說話。/br不揍那孫子，這是肯定的...真還不值得。/br隻不過，不計較？/br那是假的...等以後生產隊裡的幾個項目，都起來了。/br到時候。/br孫起雲這自私自利、破壞狩獵規矩、不遵守遊戲規則的孫子，恐怕有的他哭！！/br把那個人記在小本本上。/br葉小川，趙小蕊以及王碩他們跟著老柳頭，來到山穀深處。/br此地的雜草很茂密。/br但由於這些雜草早就過了播種草籽的時節，所以野草儘數枯萎。/br放眼望去，荒涼一片。/br老柳頭先是弓著腰，仔細觀察了附近的枯草上、那些稀稀拉拉遺留的草籽情況。/br確認此地，有可能能弄到沙雞。/br“噓——”/br“從現在開始，大家夥把手腳都放輕些兒，嘴裡呢，莫嚷嚷。”/br隻見老柳頭從背囊裡，翻出幾個大玻璃瓶子。/br這種瓶子，一看就是醫衛生院裡用來輸過液的、廢棄的醫療垃圾。/br但就這...也被物質極度匱乏的農民們，爭先恐後地，甚至還得托點關係才能搞得到。/br由於這種玻璃瓶子，它上麵有軟橡膠塞子。/br密封性很好。/br農村裡，大家夥通常都是用它來打散酒，泡點藥酒啥的。/br甚至到了冬天，還能在外麵套一圈棉布。/br灌上熱水，當成暖手寶用。/br總之在農村人眼裡，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浪費的，城裡人不要的任何東西，都是可以廢物利用的.../br現在老柳拿的這些瓶子裡，全是黃燦燦的玉米粒。/br等他找到一塊小空地。/br老柳頭拔開塞子，一股淡淡的酒味撲麵而來。/br舉著瓶。/br老柳先是扭頭和大家商量，“同誌們，老少爺們們，咱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待會抓到了沙雞。/br我得先分2隻。/br當作這1斤苞穀酒、和2斤玉米的本錢啊...大家都表個態，覺得這法子，能行不？”/br沙雞看起來個頭大。/br實際上除掉毛、內臟之後，其實輕的很，最肥的沙雞也不過1斤左右，賣也賣不了多少錢。/br再加上這種沙雞體內的油膘很少。/br也就城裡人，才舍得掏錢買來吃吃。/br換作農村人的話，他寧願吃一斤肥肥的豬肉。/br所以老柳頭提出的這個分配方案，倒也不過分。/br——狩獵的工具是人家準備的、本錢是他墊付的...本來出來打獵，就有賠本的風險。/br所以老柳頭提出先拿兩隻沙雞作為回報，而且還事先說在前麵。/br這就非常讓人的舒服了。/br尤其和先前那個孫起雲一對比，老柳頭和他的為人處事。/br高下立判.../br見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br老柳頭把這些瓶子裡的玉米，儘數撒在地上，隨後讓大家把騎步槍收起來。/br沙雞個頭小。/br而騎步槍，則屬於莫辛納甘步槍的一種變種。/br逼急了，是可以用來當狙擊槍用的。/br這種7.62mm子彈打出去。/br鑽進沙雞的體內，進去一個小眼，出來就是一個大窟窿.../br所以用騎步槍來打沙雞？/br那就不是打獵了，相當於強力粉碎機...會把整隻沙雞打的四分五裂。/br咋賣錢啊？/br等大家各自都拿上火銃。/br以撒了玉米的那塊小空地為中心。/br呈扇形姿態，分開趴在這條溝壑的半坡上，匍匐在1米高的雜草當中。/br靜靜等著獵物的到來.../br“葉知青同誌，我們共用一支火銃吧？我...我其實，很怕用這玩意兒...”/br跟屁蟲一樣的趙小蕊，沒選擇跟著婦女隊長，埋伏在斜對麵山坡上。/br卻偏偏跟在葉小川的後麵。/br自從昨夜和趙小蕊說過幾句話之後。/br她現在似乎總是有意、或無意的喜歡靠近葉小川，喜歡黏在葉小川身邊。/br其實仔細想想。/br也可以理解：在這個時代背景下，絕大多數女人相當於是藤，不至於個個都能當頂門杠。/br那既然是藤，無論她依靠的那棵大樹到底成不成材？/br可畢竟，還有一個依附對象不是？/br而如今趙小蕊，連她以前攀爬的那棵枯樹，也倒了.../br遇到這種情況，換成90%的小女子。/br心裡也會空空落落的。/br總感覺自己在半空中飄著，不上不下，跟沒根的浮萍似的.../br而如今。/br趙小蕊從葉小川這裡，找到了一絲能改變她將來處境的希望。/br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好機會呢？/br畢竟，等到規劃中的生產隊飯店、招待所一旦開業。/br到時候，擠破頭想去店裡工作的人，勢必多的要命！/br競爭那麼大，趙小蕊可沒把握，自己能成為其中的幸運兒之一。/br尤其是如今的老孫家，是不可能幫趙小蕊的...而且現在的他們，也沒那個實力了。/br村裡人都不會正眼看他們一眼，更何況生產隊裡的那些乾部呢？/br或許也就眼前的葉小川，還有點可能，會幫趙小蕊一把。/br所以她拚命想和葉小川搞好關係，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br趴在草叢裡。/br葉小川死死盯著空地上的那些玉米，而一旁的趙小蕊，則有點左顧右盼在那裡亂瞅。/br一會兒看看葉小川的側影。/br一會兒又朝對麵胡亂張望。/br黃土高原的溝壑，特彆特彆的大。/br在電視裡或許看起來很小很小，但實際上一條溝壑之間，即便是底部、兩邊靠近黃土崖的地方。/br其直線距離，最少也有3、40米。/br天空蔚藍，四下裡微風吹拂，太陽暖暖的，照在人身上還挺舒服的。/br正當葉小川一邊聞著身旁趙小蕊頭發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清新氣息。/br一邊享受著兩個人的棉衣，時不時磨磨擦擦的、所帶來的那種微妙感覺.../br宛如上學的時候，和同桌的漂亮女同學，不小心碰了碰胳膊肘。/br那感覺...挺...有點難以形容。/br反正，反正讓人挺舒服的。/br突然！！/br隻聽趙小蕊嘴裡，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民兵隊長，為什麼要用步槍瞄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