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陣風夾雜著水汽自窗外湧了進來,劈裡啪啦的雨點砸在了地麵上,頃刻間就將入目可見的一切景致澆了個透。
“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下雨了呢?”劉元看著外頭陰沉沉恍若日暮降臨一般的天色,摸著胳膊上褪不下去的雞皮疙瘩,轉頭看向林斐。
破敗的佛堂內,滴咕著“怎麼突然下雨了”的差役還有不少。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響了起來,便在這時,林斐的聲音卻突然出聲了。
他偏了偏頭,道:“你們聽。”
正說話的眾人聲音一頓,一陣聲音極小的曲聲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了出來,因著聲音小,聽不清在唱什麼,似是隨口哼出的小曲,可因著那曲調有種彆樣的淒清婉轉,在這陰沉沉的雨天莫名的讓人渾身一寒。
不過到底在大理寺呆了這麼久了,經曆過的桉子也不少了,不似那些鄉民一般一嚇就跑,待到回過神來,劉元率先開口喝道:“誰……誰在唱歌?大白天的裝神弄鬼?”
雖然眼下看起來漆黑如夜,可現在還是白天,嘴巴裡煎餅果子還未褪下的味道在提醒著他朝食才吃完沒多久呢!
幽幽的曲調聲音依舊不大,淒清婉轉的唱著。
一旁的魏服認真聽了片刻之後,說道:“是教坊名曲《阮十娘》。”
林斐“嗯”了一聲,點頭道:“曲子唱的是一個叫阮十娘的女子同負心書生的故事。”
又是負心書生!劉元擰了擰眉,看向一旁的魏服同林斐:上峰同同僚怎的竟連這個都知曉?不似他,他便根本不知曉什麼教坊名曲什麼的。
“分散開來,去四周看看!”林斐說道,點了劉元同魏服,“你二人同我去後頭看看。”
出了佛堂便是一座破敗的花圃,花圃後是幾間門窗早已破敗漏風漏雨的廂房。
劉元怔了一怔,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高興的同差役們分在一起的趙由:這地方莫名其妙的鬨鬼,那曲子還在唱著,這等時候分散開來?分散開來也就分散開來吧,這一根筋的趙由林少卿不自己帶著?
可林少卿沒有帶著趙由,而是選了他同魏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劉元同魏服對視了一眼,抬腳跟上了林斐。
佛堂讓給這些差役搜查了,他們穿過佛堂,經過花圃,向後頭破敗的廂房走去。
……
做完朝食,溫明棠便帶著阿丙出門去探望湯圓了。
隻是路才走到一半,天色便猛地一沉,而後大雨便連頓也不曾停頓片刻,便漂泊而下,頃刻間澆透了整座長安城。
被大雨阻在半路上的溫明棠同阿丙不得已,隻得在路邊的簷下避避雨。
這雨來的突然,不少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淋了個透,有人更是因著這場雨來的突然,路上滑了一跤,瞧著傷了腳。
“小娘子!”角落裡一陣呼喚聲傳來。
溫明棠回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角落裡一個扶著腿腳的年輕婦人抬頭朝她望來,看溫明棠朝她看去,婦人那張寡澹至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她指著自己傷了的腿腳,道:“我傷了腿腳,可否請小娘子你們二人幫我個忙?”
對上溫明棠同阿丙望來的眼神,婦人指了指兩人身上掛著的腰牌,看著腰牌笑道:“我瞧著你們二位身傷掛著大理寺的腰牌,想來當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