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再次點了點頭,認真記了下來。
林斐想了想,又道:“他們是幾時進出的宮門?宮門守衛可還有印象?”
劉元點頭,道:“今日宮門前的兩個守衛都道兩人是巳時進的皇城宮門,而後由等候在側的宮人引兩人進了乾元殿。據宮人所言,他們一行人進乾元殿時為巳時一刻左右,而後宮人便下去做事了,這一點有不少人可以作證,宮人回去的時辰剛過巳時一刻。”劉元說著,目光又轉向了溫明棠,“溫師傅過來時是巳時過半,這一點皇後宮中人也能證明,時辰之上都對的攏,靖國公同常大人的事情便發生在那一刻不到的時辰之內。”
聽到這裡,林斐看向立在乾元殿外的兩個宮門守衛同一個引路宮人,道:“這幾個便是人證?”
劉元“嗯”了一聲,抬頭,正見林斐朝自己看了過來,見他抬頭,林斐蹙眉,問道:“隻這幾個人證?”
兩個護衛同一個引路宮人都在這裡了啊!劉元有些不解。
便在疑惑之時,聽溫明棠開口了:“沒有旁的人證了麼?宮中宮婢、宮人同護衛穿著皆內務衙門製式所出,不易分辨。可靖國公同常大人兩個著官袍的進宮,事情才發生不久,但凡見過他二人的當都有印象。”說到這裡,溫明棠頓了頓,看向外頭,對劉元道,“巳時這個時辰,正是宮中宮人、宮婢忙活的時候,來來去去的,當總有碰到的,不若多去尋幾個來做人證,也更穩妥些。”
其實同劉元一樣,溫明棠同樣不解林斐道意思。他因著本身要避嫌,自不能像尋常辦案一般開口吩咐命令,抑或者自己插手查此事。若是他這個大理寺少卿教導劉元辦案,劉元依言去做了,怕是連整個大理寺的官員也要跟著一道避嫌了,屆時,負責此案的便隻有一個張讓了。
林斐顯然是不希望這等情況發生的,因著此時不少護衛都在這裡,眾目睽睽之下,林斐自也隻能借著“口供”的機會引導劉元了,卻不成想劉元未反應過來,倒是溫明棠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斐看了眼旁邊的女孩子,眼神柔和了下來。
溫明棠未必比劉元多些天賦什麼的,隻是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對宮中的一些瑣碎之事,她是了解的,雖然不知曉林斐在想什麼,可看他話裡的意思,似乎對時辰以及人證頗為在乎,便替他提醒了一番劉元。
她同靖國公無親,甚至還因著溫玄策的關係有故,自是不消避嫌的。
劉元恍然,點了點頭,正要去辦,卻見不遠處,兩個太醫署的太醫經過殿前停下腳步,往這裡看了看,似是有些猶豫要不要過來,不過不等劉元過去,兩個太醫便複又走了。
劉元本想追上去問一問的,可因兩個太醫走的快,前頭又有一個宮婢在領路,瞧著是往靜太妃殿中行去的,劉元走了兩步,便未繼續追上去。
若是耽擱了這靜太妃的事,這位靜太妃也不知曉會仗著對陛下的養恩做出什麼事來呢!這等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免得靜太妃再橫插一腳進來了。
聽林斐提醒完,劉元便下去尋宮中宮人、宮婢等人證了。
待到劉元走後,溫明棠看著凝著眉頭的林斐,想了想,道:“宮中宮婢、宮人什麼的皆由內務衙門管束,今日之事,靜太妃顯然也是有可能插手的,若真是靜太妃那裡做的,劉元這麼去問……內務衙門那裡怕是不會配合,根本不會讓他問。”
林斐聞言,點頭道:“我知曉這個,隻是殿前的護衛因著先時被調走了,護衛那裡沒辦法尋到人證。”
溫明棠想了想,道:“若是想確定他們的進宮時辰,不妨可以去問問負責皇城主道那裡一片花草的宮人,國公他們進宮的時辰,他們當在那裡澆灌花草。”
林斐看向她,道:“宮中之事果然還是你了解些。”
溫明棠聽了這話,想笑卻又忍不住歎氣:沒成想,在宮裡呆了那麼多年,竟還有這等派得上用場之時!
歎了口氣,眼見護衛離他們數步開外,無人向她同林斐看來,溫明棠壓低聲音,對林斐道:“靜太妃興許有孕了。”
一句話聽的林斐身形一震,本能的抬頭往她這裡看來。
先帝死去早滿一年了,這靜太妃居然這等時候有孕了?
“趙司膳道她被找茬過去挨訓時,自己做的被懷疑不大乾淨的暮食裡添了東西,她聞著有些肖似保胎藥的味道。”溫明棠揉了揉鼻子,廚子的鼻子大抵都比旁人要靈些,宮裡頭,保胎藥、落胎藥又是各種手段裡見的最多的,她們自對這種藥的味道最是敏感。
林斐方才定神略略反應過來,女孩子出口的下一句話便再次將他震住了,“靜太妃身邊突然被提拔起來的心腹,曾在宮中下毒害我的那個,身上也有保胎藥的味道,不知是否也有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