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那東西後,我們決定先回城。這裡畢竟是郊區,交通不便,而且王婆婆在省城,離她近點,也方便她找到我們。
小鎮有些偏僻,我們想打出租車回去,可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等到。
小鎮就幾條街道,我們很快走遍了,看樣子今晚是回不去了,隻能先找地方住下。
小鎮上隻有一家旅館,因為客人不多,還有房間,我們要了兩間相鄰的屋子。一天下來我又累又乏,簡單洗漱後就睡著了。睡到半夜,突然聽到隔壁敲牆的聲音,我醒來,輕聲問:“怎麼了?”
血月的聲音傳來:“你來我房間一趟。”
我看了看時間,淩晨四點,這時候找我,這女人又要搞什麼?我滿心疑惑。
我悄悄進了血月的房間,她沒開燈,隻開了條窗戶縫,月光透了進來。血月穿著性感睡衣,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我頓時臉紅,不敢直視。血月嚴肅地說:“我覺得周圍不太對勁。”
我環顧四周,四周安靜,還能聽到樓下桑樹上的蟬鳴,沒什麼異常啊,我很不解。血月說:“你懂什麼?”
血月接著說:“你不覺得安靜得奇怪嗎?”
我更費解了,淩晨四點,安靜不是很正常嗎?
血月白了我一眼,迅速去衛生間換了身乾練的短打服裝出來。
我們出了房間,血月一間間敲門。我們在四樓,整層都沒人回應。這個時候大家在睡覺,沒及時開門正常,但所有房間都沒反應就怪了。我們又下樓一間間敲,發現旅館除了我們,其他房間都沒人,吧台也是空的。
血月越走臉色越難看,對我說:“不對勁,肯定有問題。”我們強行打開一間房,看到一對情侶赤身躺在床上。血月探了探他們的鼻息,說:“人已經死了。”
我摸了摸另一具屍體,也是死的。這太詭異了,我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難道旅館裡的人都死了?
我們又打開兩間房,裡麵的客人也都斷了氣,和第一間房的屍體一樣,沒有外傷,像是在睡夢中死去的。
我驚愕地看著血月,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都死了,我們卻沒事?難道和刺紋者有關?”
血月臉色難看,微微點頭又搖頭。
血月繞著床走了兩圈,又趴在地上聞床底的味道。我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在乾嘛。血月沉思道:“殺死他們的應該不是刺紋者。”我驚訝地問:“不是刺紋者,那是誰?”
血月說:“刺紋者不會留下這種味道,如果我沒猜錯……”
血月突然蹲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些透明液體在地上,然後用毛巾把液體塗在地磚上。過了一會兒,塗抹的地方出現了一雙血紅色的腳印。
血月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我急忙問:“什麼意思?”
血月說:“如果我沒猜錯,殺人的是日本陰陽師,這腳印是陰陽師施法時留下的。”
我不知道血月說的是什麼東西,但我在玄門禁地見識過日本陰陽師的厲害,他們能在人睡夢中殺人,我並不奇怪,隻是覺得這種做法太殘忍。這些人沒招惹他們,憑什麼害人性命,我對陰陽師的行為深惡痛絕。
血月吹了聲口哨,一隻猴子從窗外進來,正是之前騙我去古宅的那隻。猴子看到我,扮了個鬼臉,躲在血月身後,似乎有點怕我。血月指了指腳印,猴子聞了聞,然後朝我們招手,血月點頭,我們跟著猴子跑了出去。
出了小鎮就是省道,我們跑了幾公裡,進了一個村子。猴子帶我們爬上村裡的高坡,趴在上麵,看到村子裡有一群穿著古怪衣服的人。血月看了看說:“怎麼這麼多日本陰陽師?”
天漸漸亮了,我看到這些陰陽師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戴著高帽子,圍在一起像是在施法。中間有個類似香爐的東西,一個人拿著木劍在中間舞動,像個神漢。
看了幾分鐘,血月小聲說:“你去村子周圍看看,有沒有活人,查清楚再來找我。”
我點頭,沿著高坡下的小路來到村子外圍。這裡的房子都是新蓋的,我翻進去,在屋裡發現不少屍體。我查了七八間屋子,沒有一個活人,這些人都和旅館裡的一樣,沒有外傷,像是睡夢中死去的,肯定是陰陽師乾的。
作為中國人,同胞被異族傷害,我滿腔仇恨。再加上半個世紀前他們的侵略,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我恨不得把這些混蛋都殺了,為同胞報仇。
我很快回到高坡,血月和猴子還在樹林裡,我點點頭,血月明白了。
血月指著那些陰陽師,我看到他們從懷裡拿出白色袋子,往中間陰陽師捧著的盆子裡倒東西,從我的角度看像是在倒空氣,我很納悶,他們在搞什麼?難道在收集空氣?
血月低聲說:“裡麵裝的是活人的陽氣。”
我這才明白,他們殺人是為了收集陽氣,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施邪法,可收集陽氣有什麼用呢?血月想了想說:“我聽師傅說過,日本陰陽師搞大動作前,常會這樣,製造屠村血案。”
“你的意思是,他們收集陽氣是為了害人?”我疑惑地問。
血月說:“差不多。不過奇怪的是,現在國內太平,江湖也沒大事,這些陰陽師聚在這兒想乾嘛?”
我對血月的話感到奇怪,我剛經曆了玄門血案,還心有餘悸,她居然說太平。
她突然臉色一變:“難道是《玄天寶錄》的消息傳出去了,連日本陰陽師都來了?”她頓了頓腳,“肯定是,東南亞那麼多玄門高手聚集在玄門,就說明《玄天寶錄》很重要。看來日本鬼子也盯上了,問題是,他們覺得《玄天寶錄》在我手上,還是知道在王婆婆那兒?”
說話間,村子裡的陰陽師有了動靜,那個捧盆的陰陽師封好蓋子,把盆子裝進袋子背上。其他陰陽師收起東西,恭敬地對他鞠躬。
我注意到那個陰陽師留著灰白的山羊胡,這時天已經亮了。
我拔出龍淵劍,要去報仇,血月按住我,小聲說:“彆衝動,這些陰陽師都是精銳,尤其是那個山羊胡,不簡單。”
我生氣地說:“就算他們厲害,也不能讓他們繼續殺人吧?”
血月撇撇嘴:“我說了彆衝動,他們肯定有大陰謀。我們先跟蹤,看看他們想乾什麼,不然打草驚蛇,壞了大事,明白嗎?”
這時,我看到那個山羊胡陰陽師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我心裡一驚,血月拉著我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