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陰陽師見我來意不善,撒腿就跑,我提劍緊追其後。如今的我今非昔比,奔跑速度極快。起初,他們為掩飾身份,像普通農民般逃竄,見我提劍追來,速度瞬間加快,眨眼間便鑽進了林子。
我心想,正愁在公路上動手易引人注意,他們自己進林子,真是再好不過,為同胞報仇,就在此刻。我加速衝了進去,突然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
我一驚,林子裡怎麼會有女人?
我鑽進林子,瞬間察覺到氣氛異樣,隻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朝我直衝過來。我滿心疑惑,還真有女人。那女人提著鐮刀向我撲來,鐮刀掄圓了砍向我的脖子,我輕輕一閃便躲開了。我用龍淵劍劍刃一挑,本想挑開鐮刀,沒想到這女人力氣極大,我這一挑竟未成功。還沒等我緩過神,女人的第二刀又砍了過來。
若要傷這農婦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可我明白,她這般反應,極有可能是受陰陽師邪術影響,或是被傀儡術操控。我不想傷害她,隻能一味躲避,反倒有些狼狽。
我咬破食指,農婦再次撲來,我用龍淵劍擋住她的鐮刀,同時將食指的血點在她眉心。農婦如遭電擊,渾身一顫,身體軟倒下去。我長舒一口氣,飛速鑽進林子,看到那兩位陰陽師淩亂的足跡,便循著足跡朝山坡走去。在半山腰,我看到他們已經上了山頂,我加快速度,他們也發現了我,正警惕地望著我。
我登上山頂,隻見一位陰陽師提著東洋刀,目光陰冷地看著我。另一位陰陽師拿著一張紙在地上畫著什麼,身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之類的東西,就像一位采風的畫家。
提東洋刀的陰陽師滿臉殺氣,冷冷地說:“你能躲過我的傀儡術,究竟是什麼人?”我將龍淵劍橫在胸前,冷笑道:“殺你們的人。你們害死這麼多無辜村民,又在公交車上動手腳,害死那麼多無辜之人和司機。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欠債還錢,以命償命,更何況你們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中國人。用你們兩條賤命來抵償那些無辜的死難者,不過分吧?”
拿東洋刀的陰陽師說了一句日語,我聽不懂,但想必不是什麼好話。他眼神愈發狠厲,意思很明顯,既然我知道了他們的底細,他們就更不可能留我,肯定會殺了我。
那陰陽師揮舞著東洋刀,朝我直撲過來,連續劈了我三四刀,我一一格擋開。一交手我就知道,這倆陰陽師今天休想活著走出這座山。
陰陽師朝我劈出第四刀時,使出了渾身力氣。我擋住他刀的瞬間,渾身一震,忍不住退後兩步。同時,我抽刀回轉身,一刀捅進他肚子,開膛破肚。那陰陽師顫抖著掙紮兩下,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另一名陰陽師看到同伴的死狀,卻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他站起身,突然抬手朝地上的屍體一指,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屍體竟然自己站了起來。
它從肚子裡抽出那把陰陽刀,猛地朝我劈來,我猝不及防,本能地反身躲避,沒想到竟沒躲開。東洋刀順著我的肩膀砍下去,擦掉了一塊皮肉,我頓時鮮血淋漓。
畫畫的陰陽師雙手掐出蘭花指,在虛空中又砍又劈又畫,像操縱傀儡一樣操縱著屍體對我發起攻擊。
這具屍體比生前厲害了十倍不止,無論是攻擊招式、力度還是角度,都變得淩厲無比,如暴風驟雨般。我受傷後一時間反應不及,竟被壓製得處於下風。
那屍體越砍越猛,速度更快,力氣更大,將我完全籠罩。我隻能步步後退,躲進樹林。那屍體狂舞武士刀,將周圍的樹木紛紛砍斷。我且戰且退,心裡明白,這屍體沒有生命,已完全陷入瘋魔狀態,就算我把它砍碎,也無法阻止它殺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掉背後操縱它的陰陽師。
我留意觀察周圍環境,發現身後十多米遠的一棵大樹上纏滿了錯綜複雜的藤條。我迅速鑽進藤條裡,那屍體也跟著撲了進來。就在這時,我腳朝下一勾,同時兩手用力,將藤條捆在屍體身上,讓它一時無法掙脫。同時,我腳尖一點,飛身掠出林子。隻見那陰陽師雙手並用,掐訣飛快。我朝他直撲上去,他驟然抬頭,見我已逼近眼前,扭頭就跑。我猛地將龍淵劍扔了出去,一劍貫穿他的胸口。
他的身體僵在當場,扭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身體又朝前踉蹌兩步,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撲倒在地,一動不動,就此死去。
我喘了幾口氣,用衣服簡單包紮了傷口,止血之後,就地挖了兩個深坑,把兩具屍體埋了進去,又將有血跡的地方全部清理乾淨。
做完這一切,我便下了山。在山腳下,看到之前要殺我的農婦癡癡地靠著一棵樹坐著,臉色很不自然。
血月從林子裡走出來,看到我,展顏一笑,然後拿出一枚銀針,在農婦的手背上紋了一隻很小巧的動物,像是一隻鳥,但又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一種鳥。
血月說:“彆看這鳥小,它的作用可獨特了。”
她刺完之後,農婦甩了甩腦袋站了起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我見她臉色恢複正常,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農婦警惕地拿著鐮刀,瞪著我們說:“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想對我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我老公的伯父的二姨父是我們派出所的民警,我們家可是有背景的。”
我和血月相視一笑,便下了山。一路上,血月對我說:“你和陰陽師打鬥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我沒動手幫你,是想讓你自己曆練。你進步很快,這些日本陰陽師都是高手,你能輕易殺了他們,可見你的本事長進了不少。雖說你打開了天人之境的第一道門,可惜你經驗有限,又太年輕,天人之境的很多東西你還不能融會貫通。修煉是個漫長的過程,你必須靠自己,才能獲得長足的進步,也才能繼續打開天人之境更多的門。”
血月的話打消了我這段時間以來的疑慮。自從月娘幫我打開天人之境後,我感覺自己完全不同了,可在與人搏鬥廝殺時,卻沒達到月娘那樣的高度。我曾一度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現在才明白,還是因為自己太年輕,沒有徹底領悟天人之境的好處。
我們沿著國道又走了一段路,搭上了新的公交車,繼續前行。很快,我們在車上又發現了其他日本陰陽師。他們依舊偽裝成中國人的樣子,絲毫沒有察覺到,黑暗中有兩雙眼睛正悄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血月說:“剛才那倆陰陽師的實力我看到了,比我們之前見過的都要高明,可見他們此行謀劃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們一定不能大意,要徹底挖出他們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