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個開車的。”張曉峰並沒有說慌,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一個司機來找我們警長乾什麼?”那輔警嘴含香煙伸過頭來點上。
“嗨,司機怎麼了?司機也可以做中間人嘛。”張曉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嘛,你去找我們警長也沒什麼**用,那個中年婦女被打暈的事情,可能很難查到凶手。”那輔警吸了一口煙,靠在座椅上,才慢慢地吐了出來。
“為什麼?”張曉峰好奇地問道。
“今晚出事的時候我也去過,那地方偏僻,是市裡和開發區的接合部,沒有監控,來往的人流也不多,很難取證。依我說,如果傷得不重,那就算了,何必折騰呢?”那輔警的話說得直來直去。
“可是,聽說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呀。”張曉峰說道。
“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錢嗎?”那輔警問。
“是一本賬冊。”張曉峰一五一十地說道。
“一本賬冊?拿走賬冊的人,不可能是街上的小混混,肯定是仇家。如果真是仇家奪走的,想找回來,困難大了。”那輔警推理道。
“你就說能不能找回來吧?”張曉峰直接問。
“找回來呀,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得意思一下,畢竟誰也不想多事嘛。”那名輔警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隻要能幫我找得回來,什麼都好說。”張曉峰一臉認真。
“好,我幫你問問。你的電話是多少?我找到了就聯係你。”那輔警說道。
張曉身撕下隨身帶的筆記本,寫下自己的號碼,給了那個輔警。不過,他卻知道,這個筆記本是永遠要不回來了,因為裡麵涉及很多隱秘的東西,誰要是拿到手,誰就會占為己有,拿去報功請賞了。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張曉峰轉移了個話題。
“三千多吧。怎麼了?”那輔警一怔。
“有編製的乾警呢?”張曉峰又問。
“基本工資五六千,還有各種名堂的補貼,年終獎啥的,加起來也不少。”那輔警也不隱瞞。
“那就奇怪了,我今晚上在你們警務室裡怎麼一個正式乾警都沒有看到?”張曉峰很好奇。
“唉,這年頭,有編製的人誰他媽的乾活呀?都是朝九晚五,公司白領似的,很少上夜班的。”那輔警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平。
“那你們警長還不是一樣帶夜班嗎?”張曉峰又問。
“這是名義上的,每次他上夜班,他都在他老相好那裡,上下班的時候來晃一圈而已。有事情就給他打電話,沒事情的時候,都找不到他的人。”輔警滿是羨慕嫉妒恨。
“老相好?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家三橋浴足店?”張曉峰問道。
“對,那家店的老板娘就是他的老相好,他常常在那裡洗他的大頭小頭。”知道張曉峰隻不過是一個司機後,那輔警打開了話匣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噢,有權真是好呀。”張曉峰感歎道。
“可不是呢,如果不是為了這一點,誰願意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呀?”輔警說道。
“我看你們油水挺足的嘛,今晚上罰了那麼多的款,發票都沒有開,這還不是揣兜裡了?”張曉峰了然地笑了笑。
“也不全是我們的,我們隻抽百分之二十,剩下的交警務室賬上。”輔警說道。
“交警務室賬上?那就是交公了。”張曉峰恍然大悟。
“公個毛線,都被那些有編製的人大吃大喝掉了,用於所謂的接待……喂,你怎麼還不走?”到了這時,那輔警才發現一直坐在車上,這讓他很惱火。
“我這不是和你說話投緣麼?聊一聊怎麼了?”張曉峰隻好啟動車子。
“我可沒時間和你瞎扯淡,再說,惹我們警長生氣,後果很嚴重。”輔警歎了口氣。
“難道為這麼一點小事,會開除你不成?”張曉峰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
“這可說不準,在警務室,一個警長要是開除一個輔警,那是很簡單的事情,打個報告就行了。”那輔警說道。
“一個警長的權力那麼大呀?”張曉峰不由有些好奇。
“有編製的他動不了,像我們這些人,一旦被開除,他又有一筆收入了。”那輔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