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拆遷辦的沒有拆下來,他們也就不管了。”李海樺說道。
拆遷辦是臨時組建的機構,開發區的拆遷工作接近尾聲後,也就解散了,各個工作人員也回了各自的單位。
“當時拆遷辦是誰負責的?”張曉峰還是想知道一下。
“就是市政府的王副市長。”李海樺回答說。
王副市長?園林局原局長陳偉傑的後台,原來是他,怪不得能插手開發區的人事安排呢。
張曉峰感到頭痛,他知道這件事情隻能不了了之了,他不可能去追究一個副市長的責任。
“那後來有村民不斷反映情況,為什麼各個部門不處理?”張曉峰又問。
“國土分局的人說,不關他們的事,該批複的他們已經批複了,至於那塊地被誰占用,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綜合行政執法局的局長說,那是曆史遺留問題,不能把責任推給他們。三橋社區是第一警務室的轄區,原來的警長還在看守所,問不出什麼來。”李海樺說。
張曉峰點了點頭,“你做得不錯,從今天起,你就擔任監察局糾風辦科長一職,試用期一年。”
“多謝張主任!”李海樺激動地說道。
“彆忙著高興,在我的手下乾活,可得不怕累,不怕苦,還不能計較個人得失。”張曉峰先打預防針。
“我一定好好做,絕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努力做出成績……”李海樺嘿嘿笑道。
“有時間你給我好好盯著那個黃小揚,他能成為第一警務室的警長,我感到很奇怪。我看過他的簡曆,發現這人經常犯錯,還不是小錯,不但免於處罰,還升官了,這裡麵說不定會有貓膩。”張曉峰說。
“他的事情呀,我也奇怪呢,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還跟街上的小混混們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他當上了警長,更加肆無忌憚了。”李海樺說。
得到了李海樺的詳細彙報,張曉峰馬上召開規劃局、國土分局、綜合行政執法局、市政園林局幾家負責人開會。
在會上,張曉峰說:“三橋社區黃健主任家祖墳一事,在各個部門互相踢皮球、互相推諉的情況下,讓我了解到了這座‘墳堅強’的情況,我感到很榮幸。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也不想再追究。隻想告訴大家,在我的任內,絕不允許再有失職瀆職的情況發生,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清楚。那座墳的事情,你們四家單位今天就聯合下文,督促他家三天之內搬遷。如果不搬遷,屆時我帶領各位到現場聯合執法。作為管委會主任,我挖第一鋤……
“黃健作為一名老黨員,熱衷於封建迷信,暴露出‘價值迷失’和理想‘缺鈣’,其實質是對黨組織的背叛。等遷墳事件結束以後,我們再來研究對他的處理問題。”
管委會這邊會議一結束,黃家就知道了。當天晚上,就召集了家庭成員開會。
“現在管委會的張主任一定要跟我們黃家過不去,大家說說怎麼辦?”黃健說道。
“三叔,他要是敢來硬的,我就和他來個魚死網破!”黃靖雯恨恨地說。
“可是,我們不能和他來硬的,他是管委會主任,手握大權,明正言順,我可不能帶人來當麵和他乾。”黃小揚為難地說。
“這件事情交給我,我要讓他滾蛋,離開這個開發區!”黃靖雯發恨說。
“可是,姐,他們已經下文,隻給我們三天時間,時間一到,他們就會來扒墳,到時來得及麼?”黃小揚說,他知道他姐的方法,但想要撤掉一個官員,是要經過一些程序的,彆到時候自己家的墳被扒了,人家還好好的,那就麻煩了。
“小揚擔憂得對,我們還是兩手準備。他叫三天以後搬,我們也通知親戚朋友,三天以後遷墳。如果三天之內,那個張主任還不滾蛋,那我們就自己遷;如果事情變化了,我們就請親戚朋友們吃一餐,解釋一下就行。”黃健老謀深算地說道。
“行,就這樣定吧,我去市裡活動活動,一定把這姓張的拉下馬。”黃靖雯咬著牙,一臉義無反顧的樣子。
第二天,黃靖雯到單位裡晃了一圈,就開車跑到市裡一家高檔發屋,做了個發型,敷了麵膜,收拾停當,去開展她的兩個基本點,和一個中心的公關活動去了。
黃家召開家庭會議要對付他的事情,張曉峰並不知道,他也毫不在意。在生活中,方方麵麵,從來就不缺少爾虞我詐鉤心鬥角明槍暗箭。
這一天,他剛下班,就接到了鄭娜娜打來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張曉峰就說:“還是我請你吃吧。”
讓他到她家去吃飯,他是不想去了。她爸、鄭市長是多麼平易近人的一個人,但她媽媽的官太太架子卻太大,還一心要讓鄭娜娜嫁給駱副省長的兒子,太勢利。
沒想到鄭娜娜卻說:“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彆人。”
沒有彆人那就去,和有代溝的人在一起吃飯,還真吃不儘興。
晚上的時候,他打的來到市區大富豪酒家,果然隻有鄭娜娜一個人。而且,她還要了間包間,裡麵沒有開燈,點上了蠟燭。
燭光晚餐!
這樣的場景不由讓張曉峰想起了曾經的青蔥歲月,以前在讀大學的時候,常常看到同學們在操場上用蠟燭擺心字形求愛。有時候還認為那樣很幼稚,現在回想起來,那才是幸福的生活,肩上沒有多大責任,沒有生活壓力,無憂無慮,同學之間的關係很單純,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