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央點了點頭,便欲走向劉子影。
劉子影現在已經確定,蕭北夢是真的要讓自己離開太安城,他的眼神之中現出狂喜之色。
隨即,他伸手在臉上一抹,摘下一張人皮麵具後,身形和麵容立馬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位身形瘦弱的黃臉男子。
“嘖嘖,錦州劉家的易容術果然名不虛傳。”蕭北夢一臉的豔羨之色。
“此易容術需要元力才能夠施展。”慕雪央緩緩出聲。
蕭北夢神情一滯,沒好氣地說道:“雪央姐,我知道我是一個修煉不了元力的武道廢柴,你用不著逮到機會就提醒我。”
“蕭世子,您的大恩,劉子影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百倍報答。”劉子影情真意切,深深彎腰,拱手行禮。
“我連南寒都去不了,又哪裡是什麼南寒世子?”
蕭北夢自嘲一笑,揮揮手,道:“趕緊走吧,羅裡吧嗦的。你若是舍不得南寒王長子的身份,我可以改變主意。”
“蕭世子,後會有期!”
劉子影不待蕭北夢把話說完,邁開雙腿,大步流星地離去,慕雪央沒有猶豫,緊隨其後。
“你確定要這麼做麼?”有聲音突兀在蕭北夢的身後響起,一位身著黑衣的白須老者不知何時站到了蕭北夢的身後。
“老塗,你若是反悔了,現在去追劉子影,也來得及。”蕭北夢微微一笑。
黑衣老者白眼一翻,嘲諷道:“如此拙劣的激將法,你小子就省省吧。我塗見青乃是堂堂青陽劍仙,一口唾沫一地釘。
隻是,劉子影知道你不少的事情,你就這麼放走他,是不是有些婦人之仁,後患不小。”
蕭北夢嘿嘿一笑,“我蕭北夢深不可測,他所知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能有什麼後患?”
見到塗見青把眉毛擰在一起,蕭北夢連忙補充了一句:“劉子影跟您老人家一樣,都是言出必踐,誓言重過性命的人,值得信任!”
塗見青當即舒展開眉頭,話中帶笑地說道:“我就納悶了,慕氏皇族不讓你做南寒世子,你爹蕭風烈也沒有接你回去的意思,你呆在太安城做你的駙馬爺,不香麼?
即便你不想做籠中的駙馬,那就按照你母親的部署,讓劉子影替死,你隱姓埋名,擺脫皇室和南寒的紛爭。有你母親給你留的巨大財富,你在哪都能瀟灑地過一輩子。
可你小子卻非得走自己的路,折不折騰,強不強?”
“母親乃是堂堂劍仙,怎麼可能突然病死,我一定要查明原因?蕭風烈從我出生到現在,沒有來看過我一回,甚至連書信口信都沒有,我想站在至少能與南寒王平等對話的位置,問問他,這到底是為什麼?”蕭北夢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
塗見青沉默了一會,輕歎一口氣,“你生來寒毒侵體,能活到現在,不知道花了你母親楚千蝶多少的心血,你應當惜命。
你不能修煉元力,成不了武道高手,要想做到這兩件事,很難,幾無可能。”
“你就不能告訴我原因麼?”蕭北夢眼神灼灼地盯著塗見青。
他一直覺得,塗見青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不然,一位貨真價實的劍仙,為何會來到有名無實的南寒王府,一呆就是十幾年。
塗見青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道:“我能知道原因麼?當年,你母親楚千蝶和我賭劍,我輸她一劍。而後,我就稀裡糊塗地來了這裡,要守護你十二年。
我當時就是豬油蒙了心,為何非要跟她賭劍。
天可憐見,下月初八,我就滿十二年了,終於重見天日。”
“重見天日?老塗,你這話可就過了啊,你在我府裡,好吃好喝的,哪年開春晴好的時候,你不是在躺椅裡一曬就是幾個時辰,還得給你準備幾個嬌滴滴的小丫鬟在旁邊伺候著?你說這話,不就是吃完就砸鍋麼?”蕭北夢憤憤出聲。
“蕭北夢,你小子說話也太誇張了,什麼幾個?明明就兩個,一個捏腿,一個揉肩。還嬌滴滴的小丫鬟呢,你看看她們,年紀哪一個不是四十往上走,那胳膊那腰,又哪一個不比我粗兩倍?”塗見青一臉的不滿之色。
蕭北夢微微一笑,“老塗,相較於您的歲數,四十歲不大,說成是小丫鬟,不過分。”
“切,我年紀大又怎麼樣?總比某些人要強,年紀輕輕的,大夏天卻要披個狐狸皮子。我不跟你吹牛,老塗我今年一百有二三,每天早晨還能一柱擎天!
你這身子骨,寒成這樣,能行麼?”
塗見青一臉傲嬌地盯著蕭北夢。
蕭北夢當即白臉一紅,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連忙轉移了話題,“你上次還跟我說,和我母親賭劍時,是平分秋色,現在怎麼又變成輸了一劍?
老塗,依我對你的了解,你輸的肯定可不止一劍吧!”
塗見青隨即也紅了老臉,揮了揮手,“人老了就容易犯困,禁不住熬,天不早了,我得去睡覺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天順武院放榜,你也算榜上有名,多少也得準備準備不是?”
話未說完,塗見青身形一晃,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