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吳新田沒有淵源瓜葛,以前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吳新田是三個月前從鄰縣平調過來的。
對於吳新田,張超森隻知道他在鄰縣有著不錯的業績。
但具體是如何操作的、有哪些手段,他一概不知。
張超森掀起的第二輪“反腐”就是被他叫停的。
也正因如此,當吳新田突然叫停他的“反腐”行動時,張超森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吳新田說的是,“即便這些乾部在工作中偶有過失,我們也不能動輒就請人‘喝茶’或者采取雙規這樣嚴厲的措施。”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們應該以更加寬容和理解的態度,給予他們改正錯誤的機會,幫助他們成長,而不是一味地打壓和懲罰。”
“這樣,我們才能建設一個更加健康、積極向上的工作環境。”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張超森的心上。
這種態度讓張超森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毫無辦法。
這樣一來,他就無法輕易地將那些與自己不對付的乾部排擠出去。
他更無法將自己要排斥打擊的所有人,都如江景彰一樣提級至市紀委處理。
江景彰的案例畢竟是個特例,背後有著複雜的政治博弈和時機成熟的推動,不是每次都能如此順利。
加上新書記魏榕的到來,更是讓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然而,這樣一來,張超森原本計劃好的人事布局就被徹底打亂了。
他原本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人順利地替補上去,掌握更多的實權。
但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這筆賬,張超森牢牢地記住在心裡。
他心中咬牙切齒,總有一天要算。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沉默。
張超森緩緩從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打破了會議室內的沉寂。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吳書記,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什麼?”吳新田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與不解。
“這是一份處分決定書,不過,更準確地說,它還是草稿。”
“但無論它處於哪個階段,都足以說明琉璃鎮黨委對於某些事情的嚴肅態度和明確立場。”張超森輕輕一笑。
“什麼?給我看一下。”
張超森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將那份關於江昭陽的“處分決定”草稿遞了過去。
吳新田接過文件,一字一句地細讀著,眉頭逐漸緊鎖。
終於,他放下了文件,意味深長地看向張超森,“這事,琉璃鎮紀委立了案嗎?”
張超森支支吾吾,顯得有些尷尬,“這個……”
他欲言又止,顯然對這個問題沒有準備,說不出所以然來。
吳新田心知肚明,“既然沒有立案,那這處分決定又是從何而來?”
“這……”張超森解釋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隻是草擬的處分文件,還沒有通過黨委討論決定。”
“我的意思是,有這個事實存在。”
“那我就事論事吧!”吳新田的語氣變得冷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