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江昭陽看到坐在擔架床腳邊一張圓凳上的周靜。
她低著頭,雙手緊握在一起,臉上猶有未乾的淚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媽!”江昭陽急切地呼喚著。
周靜聞聲抬頭,見到兒子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兒子,你這麼快就到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是的,摩托車騎得快如風。”江昭陽一邊回應,一邊快步走到母親身邊。
他的目光關切地掃過躺在擔架床上的父親。
見他臉色雖蒼白卻已趨於平穩,心中稍感寬慰。
然而,他的眉宇間仍帶著不解與疑惑,“媽,媽,爸脫離了危險,不是應該立刻轉到CU病區留觀,接受更專業的護理嗎?”
“怎麼滯留在走廊上呀?”
周靜歎息一聲,神色黯然:“醫生說裡麵沒有病床了,讓在外麵等待。”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焦慮。
江昭陽看著母親憔悴的麵容和父親虛弱的身影。
這一幕,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從心底湧上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的記憶回到了以往那些年,每當父親生病,可不是這樣的待遇,總是能被迅速安排進寬敞明亮的病房。
那時似乎從未經曆過這樣的無助和等待。
而今,父親卻隻能孤零零地躺在走廊的臨時床位上,周圍是嘈雜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患者呻吟。
這樣的反差讓江昭陽的心如刀絞。
就在這時,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身著整潔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醫生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匆匆,臉上掛著一副公式化的冷漠表情,隻是簡單地掃了一眼昏睡中的江景彰。
那眼神仿佛是在例行公事,沒有絲毫的溫度。
“醫生,請問我爸他到底得了什麼病?”江昭陽急切地上前一步,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然而,醫生隻是輕輕抬了抬眼皮,語氣冷淡而機械地吐出了幾個字:“急性心肌梗塞。”
“醫生,能說具體一些嗎?”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的病情?”江昭陽的聲音裡透著焦急與不安。
這位醫生麵容冷漠,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死邊緣的詢問。
他仍舊語氣極為冷淡,“他的病,很複雜,很可能是遺傳基因中的易感因素、長期的心血管疾病累積、或是其他心外器官的功能性或結構性改變等多種原因交織所致。”
“醫生,你能說得更清楚一些嗎?”